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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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炉火边读诗（第2页）

布包里是四个白面馒头，上面点着红点，像朵小小的花。

“狗剩也来读诗？”赵建军把他拉到炉边，往他手里塞了个烤馒头，“刚才陆老师读的诗，你听懂了？”

狗剩啃着馒头，含糊不清地说：“听懂了！就是说日子再难，也会好起来！”

大家都笑起来，炉火似乎更旺了些。陆逸尘摸了摸狗剩的头，把诗集往他面前递：“你也来念，随便念哪个字都行。”

狗剩指着“雪”字念：“雪！俺娘说瑞雪兆丰年，明年肯定收成好！”

苏瑶看着这光景，突然觉得，这炉火边的读诗，比任何盛宴都让人欢喜。

没有精致的茶具，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烤焦的馒头、粗瓷的碗，和一颗在艰苦岁月里，依然向往美好的心。

夜深时，狗剩被他娘接走了，赵建军和林晓燕也回了屋，灶房里只剩下苏瑶和陆逸尘。

炉火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些通红的炭火，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忽明忽暗。

“其实我不太会读诗。”陆逸尘往炉里添了块煤，“小时候总觉得这些句子太轻，扛不住生活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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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转头看苏瑶，眼睛在火光里闪着光，“直到遇见你，才明白，再重的生活，也需要这些轻的句子来熨帖。”

苏瑶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看着手里的诗集，指尖划过“温暖”两个字。

她想起他冒雨采蘑菇的背影，想起他教她纺线时温柔的手，想起他雪地里扶着她的臂膀，突然觉得，这些日子里的温暖，早已比诗句更动人。

“我也给你读吧。”

她轻声说，翻到一页，上面是她抄的《繁星》，“这些事——是永不漫灭的回忆：月明的园中，藤萝的叶下，母亲的膝上。”

读着读着，眼眶突然有点热——其实她想说，现在的回忆，又多了炉火边的诗，和身边的他。

陆逸尘没有说话，只是往她身边凑了凑，两人的肩膀轻轻靠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窗外的雪还在下，偶尔有灯笼的光晕从雪地里飘过，是守岁的人在串门。炉膛里的炭火出轻微的“噼啪”声，像在为这安静的时光伴奏。

“明年开春，咱们去后山种点花吧。”苏瑶突然说，声音轻得像雪花，“就种野菊，你说过的，生命力强。”

陆逸尘点点头，声音里带着笑意：“好啊，再种点向日葵，跟着太阳转，看着就快活。”

炉火彻底暗下去时，两人起身回屋。苏瑶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灶房，那盆炭火还亮着，像颗藏在黑夜里的星。

她知道，这个除夕夜，炉火边的诗，会像炭火的余温，在心里焐很久很久。

回到屋里，苏瑶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翻书声，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想起陆逸尘读诗时认真的样子，想起他说“再重的生活也需要轻的句子”，突然觉得，这些艰苦的岁月，因为有了诗，有了他，变得像炉火一样，虽然朴素，却暖得踏实。

窗外的雪终于停了，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桌上的诗集上，泛着柔和的光。

苏瑶知道，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年，或许还会有风雪，还会有艰难，但只要有炉火可依，有诗句可读，有彼此陪伴，再冷的冬天，也能读出春天的暖意。

就像这炉火边的诗，看似柔弱，却能在心底长出坚韧的芽，等到来年开春，便能开出满山坡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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