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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把东西收拾好,把重要的东西都放好,别落下了。我去阿土家和刘嫂子家一趟,跟他们道别,顺便结了工钱,很快就回来。”
小花点了点头,乖乖地开始收拾东西,小手拿起自己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还时不时回头看看陈则宏,生怕他走了就不回来。
陈则宏则拿着工钱,往阿土家走去。
阿土家住在大杂院最东边,此刻房门虚掩着,留着一条小缝,里面传来轻微的石磨转动声,“吱呀吱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显然是阿土怕吵到邻居,特意放慢了度。
陈则宏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阿土正坐在石磨旁,弯着腰,慢慢转动石杵,磨着最后一批香料。
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坚持着,把香料磨得细细的。
石磨旁放着一个布包,里面已经装了不少磨好的香料粉。
“陈大哥,你来了。”
阿土看到他,赶紧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揉了揉酸的肩膀,从旁边拿起那个布包,递了过去,
“我都收拾好了,这是磨好的香料粉,你们带在路上,要是遇到需要用钱的时候,还能卖几包应急,都是按照你教我的比例磨的,保证香味浓。”
他又从灶房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热乎乎的饼,还冒着热气,
“我没跟别人说你们走,就……就给你们烤了些饼,路上饿了可以吃,都是用新磨的面粉做的,软和,小花肯定喜欢吃。”
“谢谢你,阿土。”
陈则宏把二十文工钱和额外的五文钱递给他,五文钱被他特意放在上面,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每天天不亮就去采购香料,还要磨粉,累坏了吧。以后别太累,要是有机会去永安府,记得找我们,咱们还能一起合作,把香料生意做好。”
阿土攥着铜钱,手指微微颤抖,眼圈渐渐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只用力点了点头,没多说话——他知道,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多说一句,就多一分被人听到的风险,会给陈则宏和小花带来麻烦,他只能把感激和不舍藏在心里。
从阿土家出来,陈则宏又去了刘寡妇家。
刘寡妇家的门没关,虚掩着,他轻轻走进去,看到小石头还在床上熟睡,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许是梦到了好吃的。
刘寡妇坐在桌边,手里拿着针线,正缝着一个小布包,布包里装着咸菜和干菜,都是耐放的食物,针脚细密,看得出来她缝得很用心。
“陈老哥,你来了。”
刘寡妇看到他,赶紧放下针线,拿起布包递过去,布包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
“知道你们要悄悄走,我也没准备别的,这些菜耐放,路上配着阿土烤的饼吃,不口干,都是我自己腌的咸菜,干净卫生。”
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方浅蓝色的帕子,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太阳,太阳的周围还绣着几缕光芒,针脚细密,和陈则宏家布包上的太阳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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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给小花的,让她带在身边,路上想起来,也能有个念想,知道青石镇还有人惦记着她。等她到了永安府,要是想绣东西,也能照着这个样子学,不难。”
“谢谢刘嫂子,小石头的药我放在桌上了,是镇上大夫开的,专治他咳嗽的,记得让他按时吃,一天两次,吃完了再去镇上的药铺买,别断了药。”
陈则宏拿起布包和帕子,心里满是感激,却没多留,怕耽误太久引人怀疑,
“我们走了,你们多保重,小石头要是有什么事,就找街坊帮忙,大家都会帮你们的。”
刘寡妇点了点头,眼里满是不舍,却只说:“你们路上多小心,到了永安府,好好生活。”
回到住处,小花已经把东西收拾妥当:她的衣物和陈则宏的衣物分别叠进两个旧布包,放在床的两边;账本仔细地藏在布包夹层里,还用油纸包了起来,防止受潮;剩余的香料分装成十几个小包,整齐地放进一个小竹篮里,竹篮上还盖了块布。
“爹,我们入夜走的时候,从后院翻墙吧,前门对着大街,人来人往的,怕有人看到。”
小花指着后院的方向,认真地说,
“我昨天特意看了,后院的墙不高,也就到我胸口,旁边还有棵老槐树,树枝伸到了墙上,能踩着树枝爬上去,很方便,还不会被人现。”
陈则宏点了点头,心里满是欣慰——小花虽保留着天真,却也懂得“低调”,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如何避免麻烦,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他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小花收拾的东西,确认没有落下重要物品后,才放下心来。
白天的大杂院格外安静,街坊们要么去了市集摆摊,要么在家忙活家务,偶尔有几声说话声,也很快消失在院子里。
没人注意到陈则宏家的门一直关着,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一整天都没出门,更没人知道他们即将离开。
直到夕阳西下,暮色渐渐变浓,像一层薄纱笼罩了整个大杂院,大杂院的灯一盏盏亮起,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在青石板上,像撒了一层碎金,温暖而朦胧。
陈则宏才背着两个布包,布包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他们的家当;手里提着装香料的小竹篮,牵着小花的手,慢慢往后院走,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出声响。
阿土和刘寡妇早已在后院等着,手里各自拿着一盏灯笼,灯笼用布罩着,没有点亮,怕灯光引来别人的注意。
“墙根我垫了几块石头,你们踩着石头爬,我在下面托着小花,稳当,不会摔着。”
阿土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肩膀因为常年干活而格外结实,
“小花,你踩在我肩上,我慢慢站起来,你抓住树枝,就能爬上去了,小心点,别碰着树枝上的刺,会扎手的。”
刘寡妇则走到陈则宏身边,帮他把沉重的布包递上墙头,布包很重,她费了不少力气才递上去,小声叮嘱:“路上别走夜路,晚上不安全,尽量住驿站,虽然贵点,但安全有保障。遇到陌生人别轻易说话,也别轻易相信别人,保护好自己和小花,钱要放好,别露财。”
她的叮嘱细致而贴心,像在叮嘱自己的亲人。
小花先踩在阿土的肩上,阿土慢慢站起来,动作平稳,生怕摔着她。
小花伸手抓住老槐树的树枝,树枝很结实,她借力爬上墙头,坐在墙头上往下看,看到阿土和刘寡妇关切的眼神,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墙头上,声音带着哽咽:“阿土哥,刘嫂子,我们会想你们的,以后一定会回来看看你们的,到时候我给你们带永安府的好吃的。”
“快走吧,别耽误了,天黑了路不好走,容易摔跤。”
刘寡妇别过脸,用袖子偷偷擦了擦眼泪,怕小花看到更舍不得走,耽误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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