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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寻找破局之法（第1页）

暗河岔道幽深曲折，水流虽缓，却冰寒刺骨，蕴含着“坠龙渊”特有的、能侵蚀灵力的阴煞之气。林凡举着一块能出微弱荧光的“夜明石”在前探路，钱贝贝怀抱着龙奕煊那团微弱光罩紧随其后，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既要抵抗寒气与煞气的侵袭，又要分神留意四周可能存在的危险。

沉默的行进中，钱贝贝的头脑却在高运转。业火的煎熬与分担，不仅淬炼了情感，更让她无比清醒地认识到他们面临的绝境本质。

“系统……”她心中默念这个词，曾经带来任务与“机缘”的存在，如今只余下冰冷的憎恶与警惕。它如同寄生在灵魂深处的毒瘤，以“贪婪”为食，以掠夺世界本源为生。它布的所谓任务，不过是引导他们破坏经济平衡、撕裂法则的诱饵。它所谓的惩罚，是毫不留情的抹杀工具。

“必须彻底摆脱它。”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坚定。依赖它？利用它？不，与虎谋皮，终被虎噬。唯有将其根除，才能真正获得自由与安全。但如何根除一个无形无质、似乎与某种高等法则同源的意志？强行剥离？以她现在的能力，无异于痴人说梦。

或许……需要从“法则”层面入手？钱贝贝回忆起自己那新生的、能“影响”价值与“定义”得失的模糊能力。这能力源于与玄天界财富法则的共鸣，与系统的“贪婪法则”似乎同属“财富”相关领域，却走向了两个极端——一个倾向于流动、循环、创造（至少她希望如此），一个则走向掠夺、独占、毁灭。

“如果我能真正理解、甚至掌握这个世界的‘财富法则’……是否就有了与‘贪婪法则’对抗的资本？甚至……找到驱逐或封印它的方法？”这个想法让她心跳加。但这无异于凡人试图理解天道，难度可想而知。而且，她的能力目前还极其微弱且不稳定。

另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是龙奕煊的伤势。他燃烧本源，又强行分担业火，龙魂近乎溃散，需要的是能滋养本源、稳固魂魄的天地奇珍。这种级别的宝物，无不是各大宗门秘藏的底蕴，或是诞生于极端险地的造化之物，以他们如今的状态和“天下公敌”的身份，获取难度犹如登天。

还有……这个被系统觊觎、也因他们之前的“任务”而动荡不安的世界。

钱贝贝的目光扫过周围阴冷的岩壁和漆黑的河水。青云剑宗的灵脉虽然核心被青玄老祖转移封存，但表面的枯竭假象和之前的动荡是真实造成的。还有其他地方呢？他们之前为了完成任务，在各个世界（包括玄天界）搅动市场、操纵价格、引经济波动……这些行为，是否也在不知不觉中，像白蚁一样，蛀蚀了这个世界的经济法则基础？那些因他们“败家”而受损的商会、灵植夫、低阶修士……他们的生计，是否也构成了这个世界财富循环中受损的一环？

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混合着愧疚，压上心头。以往她只想着完成任务、保全自己，甚至为搅动风云而隐隐自得。如今站在“受害者”和“反抗者”的角度回望，才惊觉自己也曾是那贪婪法则的帮凶，对这个世界造成了真实的伤害。

“不仅要摆脱系统，救回龙奕煊……或许，我们还应该尝试……修复。”钱贝贝被自己这个念头惊了一下。修复被贪婪法则伤害的世界？这听起来比前两个目标更加宏大和不切实际。但……如果她的能力真的与财富法则相关，如果她想要真正在这个世界立足、甚至未来有朝一日能安宁生活，那么一个健康、平衡的经济环境，是否也是她的“财富”所依？

破局之法，绝非单一途径。它像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缠绕着他们自身的存在、情感、力量，以及与外界的关联。

“前辈，”前方探路的林凡忽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前面好像有岔路，三条。水声和煞气传来的方向都有些不同。”

钱贝贝收敛思绪，上前观察。三条岔道，一条继续向下，水声轰鸣，煞气最重；一条水平延伸，水声潺潺，煞气稍弱但气息混杂；第三条微微向上，水声几不可闻，有微弱的气流拂过，带着一丝……极其稀薄却异常精纯的灵蕴？

她闭上眼睛，尝试调动那模糊的“财富”感知。这一次，她没有去感知具体的“价值”，而是试图去“感受”不同岔道所代表的“可能性”或“潜在收益与风险”。

向下那条，传来的是浓郁的“毁灭”与“沉寂”感，风险极高，潜在收益未知但感觉充满危险诱惑（可能是绝地中的绝地）。

水平那条，感觉“平稳”但“平庸”，风险较低，但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机遇”。

向上那条……风险感中等，但那缕精纯灵蕴在感知中，如同黑夜中的一点萤火，散着一种“稀有”、“珍贵”、“生机”的微弱“价值”波动。

“走这条向上的。”钱贝贝睁开眼，指向第三条岔道。她无法确定那灵蕴具体是什么，但这是她目前能做出的、结合了感知与直觉的最佳判断。或许，那正是他们需要寻找的、能帮助龙奕煊的某种天材地宝的一丝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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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毫不犹豫地点头，转向那条向上岔道。岔道入口狭窄，需要侧身通过。钱贝贝将光罩护得更紧，跟在林凡身后。

通道起初陡峭，渐渐变得平缓。空气中那股精纯灵蕴越来越明显，虽然依旧稀薄，却让人精神一振，连周身的阴寒煞气都似乎被驱散了些许。更奇特的是，钱贝贝现，自己灵魂的虚弱感和那新增法则感知的滞涩感，在这灵蕴的浸润下，竟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舒缓。

有希望！

他们加快了脚步。通道尽头，隐约有微弱的天光透入，还伴随着隐约的……水流冲击岩石的清脆响声，与暗河沉闷的呜咽截然不同。

当两人终于走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微微一怔。

这里不再是黑暗的洞穴或暗河，而是一个位于山腹中的、巨大的天然岩腔。岩腔顶部有数道狭窄的裂缝，天光正是从中洒落，形成几道光柱，照亮了下方。岩腔中央，竟有一小潭乳白色的泉水，泉水不过丈许方圆，却清澈见底，正从潭底不断涌出，漫过边缘，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落入下方一个更小的石坑，出悦耳的叮咚声。泉水上方，氤氲着淡淡的、如梦似幻的乳白色灵气，正是那精纯灵蕴的来源！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水潭周围的岩壁上，生长着一些奇特的植物。有叶片如同白玉、脉络闪烁着银光的不知名小草；有藤蔓上挂着几颗龙眼大小、散着柔和金光的浆果；甚至在水潭边缘湿润的石头缝里，还有几簇颜色深邃、仿佛内蕴星光的苔藓。

“这是……灵眼之泉？还有这些……都是罕见的灵植！”林凡虽然见识不算广博，但也看得出此地不凡，眼中露出惊喜。

钱贝贝快步走到水潭边，仔细感知。泉水中的灵气精纯温和，带着强大的生机与滋养之力，虽不及传说中的“生生造化泉”那般逆天，但绝对是滋养神魂、温补本源的极品灵泉！那些灵植，她也大多不认识，但每一种散出的“价值”波动，在她感知中都清晰可辨，远寻常灵草。

“太好了……龙奕煊有救了……至少，暂时有希望了！”钱贝贝声音颤抖，眼眶再次湿润。她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光罩，轻轻浸入泉水边缘。乳白色的泉水接触到光罩的瞬间，那微弱的光罩似乎微微亮了一下，内部龙气的搏动，也仿佛注入了一丝活力，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显得那么随时可能熄灭。

“有效！”钱贝贝心中大定。这灵泉和周围的灵植，足以让他们在此休整一段时间，缓解伤势，稳定龙奕煊的状态。

但惊喜之余，她并未放松警惕。如此宝地，为何无人占据？是因为地处坠龙渊深处，太过凶险隐蔽？还是……另有原因？

她让林凡在入口处布下简单的预警和隐匿阵法，自己则开始仔细探查这个岩腔。很快，她在水潭另一侧的岩壁下，现了一些痕迹——不是人类或妖兽的足迹，而是一些风化严重、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古老符文刻痕，以及几块摆放位置似乎有些规律、质地特殊的黑色石头。

“阵法残迹？”钱贝贝蹲下身，触摸那些符文。符文早已失去灵光，但残留的气息却给她一种古老、祥和、带着某种“封禁”与“滋养”意味的感觉。黑色石头则隐隐与地脉相连，似乎曾是阵法节点。

她心中一动。难道这处灵泉，并非完全天然形成，而是很久以前，有某位大能（或许是上古修士，甚至是龙族？）在此布下阵法，汇聚地脉灵气，滋养出的人工福地？目的是什么？疗伤？修炼？还是……封印着什么？

她看向水潭中央。泉水清澈见底，潭底除了不断涌出泉水的细小孔洞，似乎并无他物。

暂时没有现明显危险。此地阵法虽残，但似乎依然有部分汇聚灵气的效果，且位置隐蔽，煞气也被天然岩层和残留阵法阻挡了大半，确实是一处绝佳的藏身疗伤之所。

“林凡，我们暂时在这里落脚。”钱贝贝做出决定，“你负责警戒，并尝试采集一些安全的灵植和泉水，小心些，别伤了根茎泉眼。我需要尽快恢复一些力量，然后……或许能借助这里的条件，尝试进一步理解我的能力，同时想办法探明此地底细，寻找更多关于救治龙奕煊和对抗系统的线索。”

破局之路，漫长而艰难。但至少，在这黑暗的深渊中，他们找到了一处暂可栖身的绿洲，也看到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芒。

钱贝贝盘膝坐在水潭边，闭目调息。怀中，龙奕煊的光罩在灵泉滋养下，微弱而持续地搏动着。身旁，是警惕而可靠的少年林凡。她的意识沉入灵魂深处，一边汲取灵泉灵气疗伤，一边小心翼翼地触碰、感受着那新生法则的微妙脉动。

摆脱系统，修复世界，救治挚爱……这宏伟得几乎不可能的目标，此刻却如同种子，在她心中深深扎根。

而一切，将从理解自身、利用眼前这方寸之地的资源开始。

寻找破局之法的旅程，在这隐秘的灵泉岩腔中，悄然进入了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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