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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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海尊离去（第2页）

“过来吧。”牛若丸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身影微微一颤，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迈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地走了过来。他走到牛若丸面前，却没有坐下，也没有拿起酒杯。

周围的喧闹声，不知不觉地小了下来。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异常的气氛。

“我……”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我不是武藏坊弁庆。”

一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涟漪。立香、玛修，甚至连还在酒疯的梅林和捶胸顿足的列奥尼达（暂时）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集中了过来。

“贫僧……乃是常陆坊海尊。”他抬起头，斗笠下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写满了愧疚和痛苦的脸。“一个……在坛之浦合战中……舍弃了主公源义经大人……也舍弃了真正的武藏坊弁庆阁下的……不忠不义之人。”

他开始讲述，声音低沉而缓慢，却字字句句都像是用刀在剜自己的心。讲述自己如何因为恐惧而临阵脱逃，如何眼睁睁看着义经大人和弁庆阁下赴死；讲述自己此后一生如何在悔恨中度过，只能通过四处传颂义经大人的英勇事迹和那童谣来赎罪；讲述自己被召唤到这个时代，见到牛若丸（源义经）时那种无地自容的惶恐，以及……如何再次重蹈覆辙——在看到魔兽女神戈尔贡的恐怖身影时……他……又一次……害怕了……逃跑了……

“我……不配站在这里……不配与诸位勇士同饮……”海尊的声音带上了哽咽，他猛地跪伏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身躯剧烈地颤抖着。“我欺骗了大家……我是个懦夫……是个可耻的逃兵……我……对不起义经大人……对不起弁庆阁下……对不起所有信任我的人……”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海尊压抑的抽泣声。

牛若丸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直到海尊说完，她才缓缓地站起身，走到跪地的海尊面前。

“抬起头来。”牛若丸的声音依旧平静。

海尊颤抖着抬起头，泪眼模糊中，他看到……牛若丸手中的爱刀“薄绿”……不知何时……已经出鞘了半寸！冰冷的刀锋……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正精准地……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死亡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海尊的全身！但出乎意料的，他眼中的恐惧反而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脱般的平静。他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仿佛在迎接这迟到了数百年的审判。

“能死在源氏之刀下……我……心中的愧疚……或许……也能减少一分吧……”他喃喃自语。

然而，预料中的刺痛并没有传来。

牛若丸并没有挥刀。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她收回了薄绿，“锵”地一声归入刀鞘。

“站起来，海尊。”牛若丸的声音中，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海尊茫然地睁开眼，不知所措。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牛若丸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锐利如刀，“第一……像曾经一样……留下来……跟在我身边……继续作战。”

“第二……”她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再当一次懦夫……现在……就离开。”

海尊浑身巨震！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牛若丸，嘴唇哆嗦着，却不出任何声音。留下？他这样的人……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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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海尊痛苦地摇着头，泪水再次涌出，“我不配……我是个不及武藏坊万分之一的胆小鬼……像我这样愚蠢不堪的人……只配……与荒野的魔兽……一起……曝尸荒野……这……就是我应有的结局……”

说完，他再次深深地叩，然后……挣扎着爬起身，转身……踉踉跄跄地……向着营地之外……那片漆黑的荒野……一步步地……走去……背影萧索而决绝……

牛若丸没有阻拦。她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良久，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拿起酒杯，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酒水辛辣，却似乎压不住心头那一丝淡淡的苦涩。

宴会的气氛，因为这个插曲，短暂地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寂。但很快，不知是谁又起了个头，歌声和笑声再次响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梦。

是啊……战争还没有结束。未来……还有更多的战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必须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

篝火依旧在燃烧，照亮着人们脸上的笑容，也映照着远处沉睡的英雄，和守候在他身边的少女。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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