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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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王的警示（第2页）

然而，吉尔伽美什王却并没有给陈银太多犹豫的时间，也没有给众人留下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冷笑一声，用残酷的现实，彻底击碎了天真的期盼。

“哼！愚蠢！”吉尔伽美什王扫视着面露侥幸的众人，语气中带着毫不留情的嘲讽，“本王还以为，在经历了七个时代的磨难后，你们早已明白了我们所面对的是什么！”

“梅林那家伙应该告诉过你们所谓的‘人类恶（beast）’吧？”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如字面意思，那就是人类的污点，是指引向人类毁灭的灾害。人类文明越是繁荣，它们就会越强大，如同从社会内侧蚕食身体的癌症。”

“但是，你们要记住！”他猛地加重了语气，目光如炬，“人类恶，并非‘毁灭人类’的恶，而是‘由人类所招致的、想要毁灭人类’的恶！也就是说，是从人类自身的兽性、原罪中所诞生的……‘第七种灾害’！这就是beast的职阶！而魔术王所罗门唤醒的，正是这头‘兽’！”

“等等！”伊什塔尔打断了他，脸上充满了困惑与惊疑，“你说魔术王唤醒的是兽？可现在的状况明明是提亚马特神苏醒造成的啊！”

“蠢货！”吉尔伽美什王厉声喝道，“本王说的就是提亚马特！她正是beastii——‘回归’之兽！”

“什么？！”众人如遭雷击，彻底僵在原地！

“也就是说——”吉尔伽美什王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陈银身上，一字一顿，如同宣判，“你们接下来要挑战的对手，不是什么简单的魔兽女神，也不是凭借勇气和毅力就能战胜的敌人！而是货真价实的、拥有‘兽’之权能的、作为生命起源的……原始母神！是代表着‘回归’之理，要将所有生命拖回原始海洋的……创世之神！”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吉尔伽美什王的话，如同最寒冷的冰风，冻结了所有人的血液和思维！beast！创世神！回归之理！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所代表的，是令人绝望的、几乎无法逾越的力量鸿沟！

如果对手是这样的存在……普通的战术、勇气、甚至牺牲，真的还有意义吗？除了陈银所说的那种触及因果律的禁忌力量，他们……还能有什么胜算？

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银去送死吗？

在一片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吉尔伽美什王那猩红的眸子，如同两盏探照灯，直直地射向陈银，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看清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不再带有丝毫戏谑：

“小子……本王最后再问你一次。”

“你真的……做好觉悟了吗？”

“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一旦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搞不好……你真的会……死。”

陈银迎接着贤王的目光，心脏在胸腔中狂跳。他能感受到身后艾蕾抓着他手臂的颤抖，能听到立香和玛修沉重的呼吸声，能体会到魁札尔和伊什塔尔眼中的担忧。恐惧、犹豫、对生命的眷恋……种种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志。

“我……”他张了张嘴，却现喉咙干涩得不出完整的声音。他的意志在死亡边缘经历洗礼后已然坚定，但面对如此明确的、形神俱灭的警告，以及身边伙伴们担忧的目光，那份决意，似乎……还不够纯粹，还不够一往无前。

吉尔伽美什王看着陈银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和犹豫，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这小子，虽然经历了几次生死，觉悟有了，但那份决绝，还差最后一把火。还需要……更残酷的现实来锤炼。

他不再逼迫，而是冷哼一声，转移了话题，仿佛刚才那沉重的对话从未生过一般：

“哼！罢了！”他挥了挥手，脸上恢复了那副高傲而不耐烦的表情，“因为魔兽的破坏，以及某个不自量力家伙的‘狂’（他瞥了一眼倒塌的魔神z），现在的乌鲁克城上下，还需要本王去收拾残局，重整秩序。没空在这里陪你们浪费时间。”

他转身，对一直安静站在一旁、面露忧色的西杜丽吩咐道：“西杜丽，这里就交给你照顾了。带他们去神塔临时清理出的房间休息。”

“是，王。”西杜丽恭敬地行礼。

吉尔伽美什王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银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猩红的披风在风中扬起，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远处忙碌的士兵和废墟走去，将沉重的思考与抉择，留给了身后的年轻人。

原地，只剩下沉默的众人，以及……一个内心正处于激烈天人交战、即将做出最终决定的陈银。艾蕾依旧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做出不可挽回的决定。而陈银的目光，则再次投向了南方那片天空——那里，黑红色的死亡之海，正在不断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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