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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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眉一皱,正欲嘲讽剑修两句,却发现靳言身上的绳子竟然一动不动,还绑得好好的。

江凛微微一愣,随后嗤笑一声:“怎么,堂堂剑修,连这样的绳子也解不开了吗?”

靳言没有丝毫被嘲讽的自觉,反倒把绑住的双手放到江凛面前,轻声道:“那你帮我解开,如何……?”

或许是这幻境的原因,靳言雪白的道袍不知何时染成了鲜艳的红衣,如此颓靡强烈的颜色,陡然穿在靳言身上,突然为他添了几分艳丽的色彩,衬得他冷白的皮肤更似雪一样的白,愈发让人移不开眼。

在有意无意间,靳言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喜轿上坐下两个男人本就略显狭窄,他却盯着江凛那双漂亮的血色眼睛,又凑近了一些,薄唇轻动:“求你了,江凛……”

江凛盯着他好看的嘴唇愣了半晌,不知为何,耳畔的温度突然就火烧火燎地烫了起来。

靳言瞥见他烧红的耳朵,得寸进尺,微微起身,手臂轻轻搁在他的腿上,进一步要求:“可以帮我咬开吗。”

他的头抵在轿子上,微冷的发丝跟着主人的动作落在江凛肩膀,带来一点轻微的痒意,“江凛……?”

江凛吃软不吃硬,靳言的声音本就冷淡动听,这一声接着一声唤他的名字,愣是把这位未来的魔尊哄得晕头转向,都快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江凛的牙尖嘴利不仅是性格层面上,还有物理意义上,这绳子缠得紧,嘴唇一不小心就会碰上靳言的手腕,仿佛稍一用力,咬断的就不光是绳子,或许还会在这冷白如玉的皮肤上留下细微的伤痕。

江凛只能握住靳言的手腕,咬得很慢,像是那种最劣质的刀片,一点一点在粗砺的绳面去磨断。

可惜江凛正被哄得找不着北,脸颊和耳畔的温度让他的大脑一片糨糊,只想快点把这奇怪的动作做完,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其他。

但若是他在这时抬头,就能看见靳言正用淡淡的目光盯着他咬在绳结上的嘴唇,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夹杂着一种陌生的侵略性,不再刻意掩藏,只会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强烈。

江凛咬了多久,他就盯了多久。

待江凛终于把这该死的绳子咬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做什么,红着耳朵骂了一句该死。

靳言喉头微动,得到解脱的手抚上他的后脑勺,强迫着他与自己额头相抵。

他垂下眸,目光从江凛的眼睛滑到鼻尖,最后落到看上去就很柔软的唇瓣,夸赞道:“江凛,你的牙齿很好看,也很……锐利。”

嘴唇也生得很漂亮。

不知道小舌头会不会也一样灵活、柔软。

若是被人吻住的时候……

靳言眸光微顿。

他又将这近在咫尺的人里里外外扫视了个遍,用手指拔弄了一下那烫得快要烧起来的耳朵,龌龊的心思信马由缰。

身体一定会很僵硬吧。

像是到达了目的地,摇摇晃晃的喜轿被绊了一下,陡然停了下来。

这点晃动虽然突然,但对靳言来说无关紧要,根本不至于摔倒,但他还是放任自己起身,出轿的脚步一个不稳,就明晃晃倒在江凛身上,再加上那突然的骤停,顺理成章就把江凛在轿子中,压倒了。

但就在压下来的前一秒,靳言甚至还有余力动了动指尖,打乱那高束的发冠,装出一幅江凛是被撞得头发披散下来的模样,十分没有诚意地道歉:“……真对不起。”

他压在江凛身上,假模假样地在地上摸索了一番,手指在江凛柔软的发丝间穿梭,却不动声色把那发冠收进了手袖。

“找不到了。”靳言从身上摸出一根玉簪与对应的发冠,递给江凛,是十分古朴却精致的样式,上面似乎还环绕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寒气,淡淡说道,“不介意的话,可以用我的。”

本就还没从刚才的氛围当中缓过神,清冷的气息又突然劈头盖脸砸下来,江凛心慌意乱得很,哪里还顾及得上发冠是不是真的找不见了。

他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剑修,蹙着眉头接过这玉簪,快速将头发束起,黑着脸道:“就知道跟你一起没什么好事……”

靳言并不生气,只看着那玉簪上的寒气慢慢蔓延到江凛的脖颈,几乎要探进这人的衣领去,却在江凛再度蹙眉之时,无声无息地收了回去。

那发簪上有靳言的一丝剑息,与传音石的功能类似,虽不能传音,但只要还在江凛身边,便能让他立刻知晓江凛所在的位置,时时刻刻都能替他窥探、奸.视江凛。

但江凛对此一无所知。

靳言收回目光,盯着看似生气实则耳边热意一直没有消下去的江凛,温声道:“……抱歉。”

依旧不是什么真心诚意。

倒是江凛把这放轻的语气当成真的,以为靳言真在为自己的话而失落,不好再乱发脾气,皱着眉头半天发现自己这些年习得的都是一些讥讽之语,只能侧过脸去,放低了声音:“磨磨蹭蹭的,你还出不出去了?”

“……走吧。”靳言抬起手,曲着手指,蹭了下江凛的鼻尖。

刚才还垂着头的人瞬间目露寒光,咬牙切齿:“你把我当什么了?”

哄小狗似的。

闻言,已经走出轿子的靳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平静地掀起帘子,朝他伸出一只干净的、骨节分明的大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盯着江凛那双血色眼睛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踩着江凛最痛最深的期待,不厌其烦地重复着,“……道侣。”

江凛的瞳孔微微怔动,连喉结都不自然地滑动了几下。

那只温冷的手这种时候看起来是如此有诱惑力,仿佛只要牵上去,这个人就真的会像开始时说的那样,把他从这泥淖般的人生里拉出来,带他走。

但江凛舔了下唇,还是拂开了。

他按捺着心中一闪而过的悸动,扯起唇冷冷嘲讽:“这种鬼话就别再说了,能成为你道侣的人恐怕很多,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靳言道:“有……很多。”

比如很漂亮。

血色的瞳孔很漂亮,柔软的嘴唇很漂亮,身上斑驳的伤痕很漂亮,就连带着镣铐的模样,也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他的手指又往前进了一步,刚要主动抓住江凛的手,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声,瞬间打断了这短暂的温情:

“仙,仙长……?终于,终于找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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