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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似对纪云桥的注视一无所知,却在他转头看向前方的时候,轻轻地捏了下纪云桥的手。
纪云桥忍不住回了他一下,要捏得更用力一点。林清霄再轻轻捏了他一下,纪云桥强忍了一会,又捏他一下,贼喊捉贼地说他:“幼稚。”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一双温暖的大手盖在纪云桥手背上,直到下车前才移开。
“哇哦!终于到了!”秦子翁站在栈道上,对着大海大声呼喊道。
海上的空气带着湿咸的气息,温度要比机场低几度。不远处有游人在海里嬉戏,欢笑声与海水的哗哗声融为一体。
酒店服务人员在前方带路,停在一幢别墅前,崔衡对着纪云桥和林清霄说:“这间更大点,你们住这屋,我们三个住在前面。”
“好。”林清霄答完,接过服务人员手里的房卡,开门进屋。
屋内空间不大,方正房间的南北两侧都是巨大的落地窗,从屋内可尽赏海上风景,天边的晚霞落下来,粉红色便泼墨般浸染了原本简约清新的蓝白色装潢。
入目所及之处有两间半开放的卧室,门框上挂着清新风格的白色门帘。
“我喜欢这!”纪云桥脱了鞋,飞奔到柔软的白色大床上,把整个人埋到了被子里。
林清霄把行李中的衣服好,摆在衣柜里,又拿出洗漱用品放在洗手间,催促床上的纪云桥说:“先去洗澡,回来睡觉。”
“我都睡了好多。”纪云桥头还埋在被子里,说话声音闷闷的。
“那也要睡,今晚调好时差,明天再玩。”
“啊……”纪云桥应了声,却还是趴在床上不动,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鹌鹑。
又过了片刻,林清霄决定采取强制措施,猝不及防地把床上的纪云桥翻了个个,像抓小鸡仔一样把林安捞在了怀里,抱着往浴室走。
纪云桥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不怀好意地在他怀里挣扎,抱着林清霄的脖子用力向后一仰,林清霄一时不察,被他晃了个踉跄,两人一起往床上摔去。
两个人的重量猛地压在床上,床垫受力发出一声闷响,而后快速回弹。林清霄覆在他身上,收起手脚,避免混乱中压到他。
纪云桥下巴磕在了林清霄的锁骨上,条件反射地闭紧了眼,待上窜下跳的床垫安静下来,疼痛后知后觉袭来,纪云桥吃痛地皱眉,而后睁开一双带着轻微湿意,像森林雨后的一层薄雾。
眼前是林清霄利落分明的下巴,四肢交缠,两个人的体温顺着薄薄的衣衫相互传递,纪云桥一下愣住了,忘记下巴上的痛楚。
海风穿过打开的玻璃窗,带着湿凉的气息,吹动了床上宛若雕塑的两人。
林清霄翻身坐起来,看着他下巴磕得发红得那块皮肤,无奈又心疼道。
“非要闹,疼不疼?”
心跳失速,呼吸暂停,视觉被林清霄抢占,鼻尖萦绕着清新的柠檬香气。
在纪云桥即将要过载的感觉系统里,隐约有了答案,但仍留有疑问——
什么是由喜欢产生的生反应?
这是么?
一座山峰摇摇欲坠。
圆弧形海岸线仿佛延伸到天际,宝石绿色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冲刷着沙滩,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冲浪板上,越过数层海浪,潇洒又自由。
天幕渐渐暗了下来,日落西山,天边仿佛泼了红墨似的,纪云桥意犹未尽地从海里出来。
两颗椰子树之间撑了个吊床,林清霄正带着墨镜躺在那,一只胳膊枕在脑袋下,屈起条长腿,看着像睡着了。
“哥哥——”纪云桥轻声叫他,比蚊子哼哼声大不了多少。
“真睡着了么?”,说着凑近林清霄的脸看他,想透过墨镜看他是不是睁着眼睛。
他刚从海里出来,头发上还带着水,随着他的低头,一滴水顺着一缕掉出来的头发,好巧不巧地正砸在林清霄下嘴唇上。
“啊——抱歉。”
纪云桥抬起手,下意识用指背擦过那滴水,触感柔软又温暖,不自觉放慢了动作,把擦水这个动作做得仿佛要比一个世纪还长。
林清霄似有所感,下意识地抓住了在他嘴唇旁边兴风作浪的手,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问:“回来了?”
“嗯……是……”纪云桥被吓了一跳,眼睛四处乱跑,就是不看林清霄,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被他发现了一样。
“累不累?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么?”林清霄继续问。
因为纪云桥最近这几天沉迷冲浪,极限运动对体力要求很高,林清霄很怕他身体吃不消。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每年都很少会犯病,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纪云桥无奈地说:“我没事的,哥哥。”
“好,回去洗个澡吧,郑卓诚说晚上有烧烤派对,你想去么?”
纪云桥眼神突然亮了。
“要要!我们快回去吧。”说着便伸手拉林清霄,林清霄顺着力道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
各自回到房间里冲澡换衣服,纪云桥先出来,走到阳台上,心事重重地拨出一个电话。
片刻后,电话接通,纪云桥皱眉说:“何岱,你说的生反应——包不包括想亲他?”
远隔重洋的何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喜欢谁?”
纪云桥郑重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很急。”
何岱静默两秒说:“算。”
纪云桥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说:“哦,那我喜欢,我完蛋了。”
何岱明知道他喜欢的不是自己,仍是不忍道:“怎么会完蛋?喜欢的就去追,没什么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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