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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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亲子鉴定报告泪水决堤（第1页）

青龙镇临时落脚点是一处不起眼的农家乐后院。潮湿的空气中混合着柴火和腌菜的味道。我将自己关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窗帘拉紧。

面前摊开的，不是卫星地图，不是行动方案。

是一份刚刚由高远冒险带回的、还沾着山路露水的报告。

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样本a：沈知欣（母），血液。

样本b：陈安（暂用名），毛（取自“山娃子”常坐的溪边石缝，由伪装成采药人的老陈团队取得）。

鉴定结论：累积亲权指数（cpi）＞，支持样本a与样本b之间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

支持……生物学亲子关系。

九个字。

像九把烧红的钝刀，缓慢地、反复地，捅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然后狠狠搅动。不是疼痛，是一种近乎窒息的、攫住所有感官的麻木，随后是海啸般席卷而来的、混杂着狂喜、痛楚、悔恨和难以置信的洪流。

我的孩子。

辰安。

他真的还活着。在离我两千公里外的深山里，被叫做“山娃子”，活了八年。

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冲出眼眶，模糊了那九个字。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却无法抑制喉咙深处溢出的、破碎的哽咽。八年隐忍，三年伪装，无数次午夜梦回时心脏被掏空的剧痛……在这一刻，被这九个字具象化，压得我脊骨几乎要断裂。

“知欣。”陆宇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很轻，带着担忧。

我抹了一把脸，指尖湿冷。深呼吸，再深呼吸，试图将那滔天的情绪重新压回冰封的躯壳之下。但指尖的颤抖无法停止。

拉开门。陆宇成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杯温水。他看到我通红的眼眶和脸上未干的泪痕，什么都没问，只是将水杯递给我，然后侧身让我看向楼下院子。

秦屿成的实时通讯画面投影在院中一块临时架起的屏幕上。他脸色严峻，背景是飞滚动的数据流。

“确认了。落月寨东北方三公里处，一处废弃的护林站，近期有不明能量信号间歇性出，频率与苏婉数据库里记载的、低强度生命体征监测设备吻合。”秦屿成的语很快，“信号射器隐藏得很好，但逃不过定向扫描。更麻烦的是，寨子里至少有三个长期居民的身份存疑。老陈的人观察到，他们偶尔会使用非本地常见的电子产品，并且对进出寨子的陌生人表现出乎寻常的关注。”

“夫人”的监视网，果然还张在那里。他们像观察培养皿里的细胞一样，监视着我的孩子。

“能确定孩子的具体位置和状态吗？”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目前只能确定他大部分时间跟陈阿贵在一起，住在寨子最东头那栋独立的木屋里。老陈的人假装问路接近过一次，隔着篱笆看到一个男孩在屋后劈柴，身形瘦小，动作利落，没看清正脸。陈阿贵警惕性很高，立刻出来把人支走了。”秦屿成切换了一张模糊的远摄照片，一个穿着旧布衫的瘦小背影，正弯腰拾取柴火。

我的目光贪婪地锁在那个模糊的背影上，心脏再次传来尖锐的刺痛。

“另外，”秦屿成的声音沉了下去，“我们追踪到，一周前，有一支自称‘民俗文化记录小组’的四人队伍进入青龙镇，手续齐全，但背景核查现多处伪造。他们昨天试图雇佣向导进入落月寨方向，被老陈的人以‘雨季山路危险’为由暂时劝阻了。小组里有一个女人，身高体型与苏晴提供的、疑似‘夫人’麾下‘白面具’队伍中的一名成员相符。”

新的棋子进山了。目的不明，但绝对与孩子有关。

“加快进度。”我放下水杯，指尖冰凉，“通知高远和老陈，考察队明天一早进山，按原计划接近落月寨。陆宇成，你和我一起。苏晴带着‘星核’和顾宇兰留守第二据点，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尤其看住顾宇兰。”

“明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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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角落单独的房间内，顾宇兰看着莉娜递给他的平板，上面是同样的亲子鉴定报告结论。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踉跄后退，直到脊背撞上冰冷的土墙。

他张着嘴，喉咙里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混合着扭曲的痛苦和极致的悔恨。他猛地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是我……是我害了他……是我眼瞎……信了那些鬼话……”他语无伦次，身体沿着墙壁滑坐在地，蜷缩起来，肩膀剧烈抖动，压抑的呜咽如同受伤野兽的哀嚎。

莉娜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预备好的镇静剂针管在指尖转了转，最终没有动作。有些痛苦，需要他自己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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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房间内，苏晴轻轻敲开门。她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的信封，纸质泛黄。

“整理母亲资料时现的，夹在一本工作日志里。”她将信封递给我，“是母亲写给你的，但可能没来得及，或者……不敢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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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抽出里面单薄的信纸。苏婉清秀而略显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

“知欣，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不在了。有些事，必须告诉你。你父亲的研究无意中打开了一扇危险的门，门后的东西，我们称之为‘墟’。它渴望一具完美的、年轻的、兼具特定遗传特质的‘容器’降临。你的孩子……他可能因你的血脉和顾家的特殊标记，成为最合适的目标。小心‘夫人’，她追求的并非科技，而是掌控‘墟’的力量。若孩子不幸落入她手，‘星核’是唯一希望。另：钥匙或为囚笼，容器亦可能反噬。万事小心。保重。苏婉绝笔。”

钥匙或为囚笼。容器亦可能反噬。

最后两句话，像冰锥刺入脊髓。

我抬起头，看向苏晴：“‘容器反噬’是什么意思？”

苏晴脸色苍白：“母亲没来得及留下详细解释。但我推测，如果‘墟’的力量过于强大，或者‘容器’本身的意志足够坚韧……或许，被吞噬的，不一定是容器本身。”

我的心脏狠狠一缩。

辰安……我的孩子，在那深山里长大的八年，他究竟变成了什么？只是一个等待被填充的“容器”，还是……一个可能反过来吞噬“神”的，未知的存在？

窗外的山风呼啸而过，带着深山里特有的、湿润而沉重的气息。

明天，就要进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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