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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希正要起身,就听身边人喊了一声——“来杯酒。”
乐晗从路过的侍者那儿端酒,果然成功转移了季希注意力,这是他今晚第三次“偷”酒成功。
季希打发走侍者,气鼓鼓坐下来,“你还有心情喝酒?”
“其实他们说得也不错,趁还在这个圈子里,是该把艳遇对象赶紧定一定了。”
“不是,你认真的?”
“当然,”乐晗晃着酒杯,满足地喝了一口,“不然以后怕是遇不到档次这么集中的了。”
语气半真半假,表面自嘲,心里却美滋滋,凌逸被禁令束缚在数米之外,这些美酒他终于可以畅饮,那人再也管不到他了。
季希显然被请求代为监督,但他哪是乐晗的对手,三言两语被忽悠过去,一旦开了戒,之后更是一而再再而三,不出多久,乐晗就喝得眼波流转,双颊绯红,满足得飘飘然。
看着好友脸上明显的醉意,季希心里警铃大作。
偏偏这家伙还目光迷离地在场内扫视,微醺的神态配上几分恰到好处的忧郁,在有心人眼里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暗示。
四周已经频频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
这只醉狐狸,就算不主动找艳遇,艳遇也会闻着味儿上门来勾搭。
季希赶紧推着轮椅转到隐蔽处,“说得对!是该定定!不过嘛,艳遇这种事,讲究个知根知底、顺手贴心…最好是那种一直在你身边,对你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随叫随到,还绝对不会出错的…”
凌逸站在几米外,恪守距离,好似无动于衷。
“这是终身大事,可不能乱来…”
季希叨叨个不停,乐晗不耐烦听了,“别在我面前晃,晃得我头晕。”
他把人四两拨千斤拨到一边,眼神迷离:“你挡着我看帅哥了。”
季希又一次给凌逸使眼色,原本还想说什么,忽然一愣,是他的错觉吗?那尊冰山空调好像有些不对劲。
阴影中的男人垂下眼,遮住眸中薄冷,不是那种原本就有的、收敛在沉静下的锋芒,而是一种更明晰、更具攻击性的气息。
自打从小认识凌逸,季希都没见他有过这种状态。
乐晗视线仍在场内逡巡,最终定格在一个穿深蓝西装、仪态出挑的年轻男人身上。
上辈子也是在这场家宴,他这个失势的冒牌货被有心人盯上,一杯接一杯地灌酒,最后醉得不省人事,洋相百出,被架着往酒店带,当时乐暥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被带走,都没阻拦。
心灰意冷下,乐晗几乎要自暴自弃,但最后关头,他还是在酒店房间把那个色胆包天的家伙揍得满地找牙,夺门而出后直接醉倒在了路边。
但当他醒来时,却躺在另一间酒店的大床上,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除了宿醉头痛外没有任何不适。
直到上辈子跳楼前,他都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把他从路边捞走,那时候他也没心情去调查。
不过现在回忆……
乐晗瞥了一眼角落的凌逸。
“那个还不错…”他抬了抬下巴,“虽然看不太清,但骨架比例很好,想必不会差。”
季希顺着他目光,看到是个蓝西装的陌生男人,顿时急得跳脚,“那人一看就不行!哪比得上…”
他话没说完,乐晗已经对那位蓝西装公子绽开一个明媚笑容,瞬间就抓住对方频频往这边流连的视线。
“你瞧,他偷看我好多次了,显然有那个意思,长相也合眼缘。”他睨着季希,语气轻飘得像在挑选橱窗里的甜品,“不然…今晚就他了?”
季希倒吸一口凉气,心下狂吼:凌逸!你再不过来,白菜真要跟人跑了!
被乐晗目光选中的男人,立刻在一众艳羡的注视下,受宠若惊地端起酒杯走了过来。
他先是自我介绍,乐晗没听进去,只盯着他手中那杯色泽漂亮的鸡尾酒,对方非常懂事地将它递过来。
“久仰乐少,赏脸喝一杯?”
乐晗笑吟吟地,刚抬起手——
戴着洁白手套的手横插进两人中间,接过那杯即将被碰到的酒。
上一刻还在角落结冰的空调,这一刻已来到乐晗身侧,俊美脸庞面无表情,覆着一层寒霜。
乐晗微微挑眉,“喝杯酒而已,怎么了吗?”
“……”凌逸难得没回答他的问题,对着彼端错愕的男人略一颔首,“这位先生,我家少爷还在修养身体,不宜饮用高度酒。”
“这样,那是我疏忽了。”蓝西装的男人立刻殷勤地召来侍者,端过一杯低度酒饮,正要再递过去。
却又一次,被凌逸拦了下来。
“抱歉,少爷的一切都由我经手,就不劳烦先生您了。”
说完,他转身将酒杯放回侍者托盘,又礼貌地欠了欠身。
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两样,只是更淡漠一些,肩背笔直地立在乐晗身旁,周身气质温和沉静,像极其自律的机器。
刚才一闪而过的那种怪异感,已经消失无踪。
季希虽然很想喝彩,但也隐约觉得,现在的凌逸看上去更可怕了。
像是极力压制,仍掩盖不住那种边角泄露出的危险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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