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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新挠了挠头:“这确实像姓林的那孙子会做出来的事儿。”
聂清澜冷静地追问:“林海建是如何将你运作到刘昊霖身边当上秘书的?”
郑贞怡擦了擦眼泪,努力平复情绪:“他先是当着总裁办所有同事的面严厉批评了我,说我的家庭问题严重影响了总裁办的正常办公秩序,给我下了停薪停职的处理决定,让我暂时离开公司。然后……过了一段时间,他私下找到我,出钱把我送出了国,在国外知名大学……旁边的一个野鸡语言学校速成了几个月,买了一个根本不被承认的水文凭。回国后,他就让我拿着这份精心包装过又完全删除了之前工作经历的新简历,去刘总的公司应聘。”
谢堔插话问道:“即便如此,林海建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刘昊霖就会录用你做他的贴身秘书吧?这个职位太关键了。”
郑贞怡低下头,声音更小了:“林总只需要我能进入刘总公司的财务部或者核心业务部门,能接触关键信息就可以了。是有一次我去递交材料,刘总自己非要提拔我当他的秘书……”
聂清澜闻言冷笑一声:“恐怕这才是林海建真正的算计吧,他从一开始就精准的判断出你是刘昊霖会喜欢的类型,所谓的进入财务部,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你成为刘昊霖的秘书。”
众人听聂清澜这么一分析,回想起刘昊霖平时的做派和林海建的老谋深算,都露出了了然和认同的神情。
谢堔继续盘问细节:“你作为‘商业间谍’,具体都负责向林海建传递哪些信息?”
郑贞怡此刻已经放弃了抵抗,如实交代:“主要……主要是监控刘总的个人以及公司的资金异常动向,比如大额资金的转入转出,不明来源的款项。另外就是他经常私下接触什么人,有什么新的合作计划,准备投资哪些公司,或者……或者有没有在背后搞什么针对林总的小动作……这些,我都要定期向林总汇报。我真的没有帮助林总杀人!刘总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传递消息,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害人的事情!”
聂清澜挑了下眉:“你是否参与,我们会基于证据做出独立判断,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如实回答我们的每一个问题。”
谢堔紧接着问道:“这么看来,你去高尔夫球室安装针孔摄像头这件事,林海建是知情的,对吗?”
郑贞怡怯生生地点了点头:“是……是的。我接到刘总的指令后,就第一时间告诉了林总。”
谢堔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她:“那你安装摄像头的时候,知不知道林海建本人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郑贞怡被谢堔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反问:“谢警官,你……你怀疑是林总杀了刘总?”
谢堔语气冰冷,带着公事公办的压迫感:“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郑贞怡缩了缩脖子,努力回忆着:“我,我也不知道……我猜林总可能在换衣服,准备一会儿和刘总他们打高尔夫球?”
得到这个信息后,聂清澜和谢堔暂时走开几步,避开他们几人,低声交换意见。
谢堔揉揉太阳穴,快速梳理:“现在看来,林海建是明确知道刘昊霖要安装针孔摄像头坑他,但他不仅不阻止,反而放任郑贞怡去执行。这再结合我们刚看的视频里,林海建要求齐先生配合他‘处理’刘昊霖,几乎可以断定,林海建对刘昊霖已经起了杀心,并且很可能已经开始布局了。”
聂清澜将指关节抵在唇边,目光低垂,思忖着:“你说林海建对刘昊霖已经起了杀心,已经准备布局,这一点我同意。”
她顿了下,抬眼看向谢堔:“但我觉得刘昊霖死在这个时间点,死在那个地方,未必是林海建亲自动的手,或者至少,不是按照他原计划动手的时机。”
谢堔立刻反应过来:“是因为高尔夫球室和雪茄吧离得太近了?而且郑贞怡就在隔壁安装摄像头?”
“没错。”聂清澜点头,分析道,“林海建知道郑贞怡就在隔壁,他知道那里即将有一个摄像头开始记录。以他多疑谨慎的性格,不太可能选择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亲自动手杀人,这太容易留下把柄,甚至可能被意外录下什么。风险太高。”
谢堔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而且你注意到没有,晚宴结束后,林海建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非常高调地提议要和刘昊霖、王建新去打高尔夫球。这感觉……更像是一种刻意的安排。他放任郑贞怡去安装摄像头,或许不仅仅是想知道刘昊霖要搞什么鬼,更可能是想利用这个摄像头,为自己制造某种不在场证明,或者记录下一些对他有利的‘证据’?”
就在两人深入讨论时,谢堔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陈劲朗打来的。
他立刻对聂清澜使了个眼色,按下了接听键。
“谢队,关于范涛的情况,我们又有了新的发现。”
第23章第23章谢堔对着电话言简意……
谢堔对着电话言简意赅:“说。”
陈劲朗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我们顺着您给的范涛家里人的线索继续往下深挖,发现……发现他的爷爷奶奶,可能不是他的亲爷爷奶奶?”
谢堔有些无语:“……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呃……”陈劲朗整理了一下语言,尽量清晰地汇报,“准确地说,我们走访和查询档案后初步判断,现在和范涛爷爷住在一起的那位老太太,以及村里人口中范涛的‘爷爷奶奶’,从血缘关系上看,更应该是他的姥姥和姥爷!也就是说,范涛是跟了他妈妈的姓!”
谢堔思忖片刻,道:“你这么说太武断了。他们范家村,可能全村大多数人都姓范,同姓很正常。说不准范涛的爸爸也姓范,这并不矛盾。”
“但是谢队,”陈劲朗大声说,“我们户籍科的同事仔细核查了范涛和他母亲的户籍档案资料,发现范涛的档案里‘父亲’一栏是空的!而且他母亲的婚姻状况记录显示的是‘未婚’!她从来没有结过婚!”
“未婚?”谢堔愣了下,“那她是怎么给孩子上的户口?”
陈劲朗卡了壳:“这个……我们目前就不知道了。可能他们村的老人或者当年的经办人知道些内情,但现在太晚了,我们需要等天亮之后和辖区派出所的同事一起,再去村里做更深入的走访才能弄清楚。”
聂清澜按住谢堔的手腕,微微摇头:“不用等到天亮,也不用麻烦他们再去走访。”
她指了指大厅里的范正海:“现场不就有最了解范家村内情的人吗?我们直接去问他们。”
聂清澜话落,大步流星走了过去:“范先生,孟女士,不好意思,关于范涛,我们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向你们二位核实一下。”
范正海和孟秋荷连连点头:“哎哎,两位警官,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
谢堔没有绕弯子,单刀直入:“范涛,是不是随了他母亲的姓氏?”
这个问题让范正海和孟秋荷都愣了一下,两人再次飞快地对视一眼,而后孟秋荷点点头:“是……涛涛确实是跟了他妈妈姓范。”
聂清澜追问:“范涛的母亲是未婚先孕?”
“不是的!绝对不是!”孟秋荷连忙摆手,“涛涛爸妈是结了婚的!在我们范家村,当年还热热闹闹办了酒席的!全村人都喝了喜酒,做了见证的!”
“那为什么我们调取范涛和他母亲的户籍档案时,显示他母亲的婚姻状况是‘未婚’,没有任何结婚登记记录?”
“嗐!这事儿啊,说来话长,归根结底,都要怪范涛那个不争气的爹!”范正海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拍了一下大腿,“范涛的爸爸,当年是范涛妈妈家招的上门女婿,这事儿啊,说来话长……”
聂清澜示意范正海继续往下说,其他人也生出几分好奇,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听范正海说起往事。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那年头闹饥荒,范涛他奶奶,一个人带着范涛他爸来到了我们范家村。娘儿俩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又累又饿,走到范涛他姥姥家门口的时候,实在撑不住,直接就饿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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