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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归途生变仙盟诚意（第1页）

离开南疆，鬼煞真人师徒并未全力赶路，而是以一种看似悠闲的度，驾着遁光向北而行。一方面是为了让墨尘巩固刚刚获得的“巡察使”权柄，熟悉功德幡的新变化；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南疆这场风波，究竟会在外界引起怎样的涟漪。

事实证明，这涟漪比他们预想的要大得多，而且来得极快。

就在他们进入中土九州边境，抵达名为“苍梧郡”的地界时，前方的云层之中，早已有“客人”在等候。

只见十余艘造型华丽、符文缭绕的巨型楼船，静静地悬浮在云海之上，排列成某种迎宾的仪仗队形。楼船之上，旌旗招展，赫然是“万法仙盟”的标志。船头甲板，数百名身着统一制式法袍、气息精悍的仙盟修士肃然而立，鸦雀无声。为一艘最为庞大的楼船船，数道身影卓然而立，气息渊深，竟都是元婴期的修为，其中一人，更是达到了元婴后期！

这般阵仗，绝非寻仇，倒更像是……最高规格的迎接。

“啧，仙盟这排场，搞得跟明星接机似的。”墨尘看着那阵势，忍不住低声吐槽，手中的功德幡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确保“直播”画面构图完美。他现在很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只不过回乡的方式有点过于高调。

鬼煞真人神色不变，遁光按下，在距离楼船舰队百丈之外的空中停下。

见到二人，楼船舰队前方那几位元婴修士立刻躬身行礼，态度恭敬无比。为的元婴后期老者，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颇有仙风道骨之感，他上前一步，朗声道：“万法仙盟长老院席长老，清虚子，奉盟主之命，特在此恭迎鬼煞前辈、墨尘巡察使凯旋归来！”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十足的敬意，与之前在青州时那位凌霄真人的咄咄逼人判若云泥。

“清虚子长老，久仰。”鬼煞真人淡淡回应，听不出喜怒，“不知仙盟如此兴师动众，在此拦截我师徒二人，所为何事？”

“拦截？”清虚子连忙摆手，脸上堆起诚恳的笑容，“前辈误会了！绝非拦截！乃是盟主听闻前辈在南疆行雷霆手段，涤荡古巫遗祸，立‘天刑道枢’，导南疆修士向善，此乃造福苍生、功德无量之举！我万法仙盟身为九州正道魁，感佩前辈高义，特命我等在此恭候，一是为前辈接风洗尘，二来……也是想与前辈，商议一些关乎九州未来格局的要事。”

他话语间，将姿态放得极低，直接将鬼煞真人的行为拔高到了“造福苍生”的层面，更是点出了“天刑道枢”的存在，显然对南疆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哦？”鬼煞真人眉毛微挑，“不知是何要事，需劳动仙盟席长老亲自出面？”

清虚子笑容不变，做了个请的手势：“此地非谈话之所，晚辈已在楼船内备下清茶，前辈与巡察使可否移步一叙？我仙盟，绝对是带着最大的诚意而来。”

鬼煞真人与墨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玩味。仙盟这前倨后恭的态度转变，着实有趣。

“带路吧。”鬼煞真人艺高人胆大，也想看看这仙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师徒二人随着清虚子，飞上那艘最为庞大的楼船。船内装饰极尽奢华，却又透着雅致，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在一间布置精美的静室内，分宾主落座，有美貌侍女奉上香气氤氲的灵茶。

清虚子挥手屏退左右，亲自布下隔音结界，这才神色一正，开口道：“前辈，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万法仙盟，欲邀请前辈，担任仙盟‘太上供奉’一职！”

太上供奉？墨尘心中一动。这可是仙盟最高级别的荣誉职位，地位然，甚至凌驾于长老院之上，通常只有那些隐世不出的化神老怪，或者对仙盟有极大贡献者才能担任，拥有极大的权柄和资源调配能力。

“条件。”鬼煞真人抿了一口灵茶，言简意赅。

清虚子似乎早有准备，立刻说道：“前辈担任太上供奉，无需受仙盟日常事务羁绊，享有与盟主同等的资源配额和权限，可阅览仙盟秘藏典籍，可调动仙盟部分力量。仙盟只希望，在九州面临重大危机，或遇到如南疆古巫、隗阴这等足以动摇修真界根基的祸患时，前辈能出手相助。”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墨尘，补充道：“同时，仙盟承认并支持‘天刑道枢’的存在，愿与道枢建立合作关系。墨尘巡察使可兼任仙盟‘巡天司’副司主一职，享有执法权，仙盟麾下各州分部，需尽力配合巡察使行事。”

这条件，不可谓不优厚！几乎是给了鬼煞真人然的地位和极大的自由，还主动将“天刑道枢”纳入合作体系，等于变相承认了其合法性，并提供了官方的平台和资源。

仙盟这波操作，堪称“打不过就加入”的典范，而且姿态放得足够低，诚意摆得足够足。

墨尘都听得有些心动了。这要是答应了，以后行走九州，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仙盟的资源和情报网络，对“天刑者”的工作绝对是巨大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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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鬼煞真人放下茶杯，脸上却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仙盟内部……都同意？”

清虚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恢复自然：“前辈明鉴。仙盟内部确实有一些……不同的声音。但盟主以及我等大部分长老，都认为前辈的理念与力量，对如今的九州乃至整个修真界，利大于弊。合作，是双赢的选择。”

他这话说得委婉，但鬼煞真人和墨尘都听明白了。仙盟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有支持合作的，自然也有反对的。这次如此高规格的迎接和优厚的条件，恐怕也是盟主一系为了压制内部反对声音，迅促成合作而下的重注。

“恐怕不止是‘不同的声音’吧？”鬼煞真人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人心，“据本座所知，仙盟内部，某些人与西域魔道、北境妖庭，似乎也并非全无往来。甚至……与某些上古时期被封印的禁忌，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清虚子脸色微变，额头隐隐见汗，强笑道：“前辈说笑了，仙盟乃正道魁，岂会……”

“本座是否说笑，你心里清楚。”鬼煞真人打断了他，“仙盟的诚意，本座看到了。但这‘太上供奉’之位，牵扯因果太大，本座还需考虑。”

他站起身，示意谈话到此为止。

清虚子连忙起身，虽然有些失望，但依旧保持着恭敬：“是是是，此事关乎重大，前辈自当慎重。无论前辈最终如何决定，我万法仙盟的大门，永远为前辈敞开。这些楼船和随行人员，便留在此地听候前辈差遣，也算是我仙盟的一点心意。”

这是要派“保镖”兼“眼线”跟着？墨尘心中暗忖。

“不必了。”鬼煞真人袖袍一拂，“我师徒二人习惯独来独往。尔等自便吧。”

说完，不再理会清虚子，带着墨尘，化作遁光，瞬息间便消失在远方天际。

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清虚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他身后，一名元婴中期的长老忍不住开口道：“席，这鬼煞未免太过傲慢！我仙盟如此诚意，他竟……”

清虚子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傲慢，是因为有傲慢的资本。化神修为，功德之道，南疆立枢……此人之势，已成。盟主说得对，与此人为敌，殊为不智。即便不能拉拢，也绝不可得罪。传令下去，仙盟所属，见到鬼煞前辈与墨尘巡察使，需以最高礼节待之，不可有丝毫怠慢！同时……加紧对内部那些‘不安分’势力的清查！”

……

另一边，遁光中的墨尘忍不住问道：“师父，仙盟的条件听起来很不错啊，您为何不答应？有了仙盟这层皮，我们以后行事会方便很多。”

鬼煞真人看了他一眼：“徒儿，你看事情，还是太表面。仙盟这潭水，比南疆更深。那清虚子看似诚意满满，实则言语间多有保留，仙盟内部派系林立，绝非铁板一块。贸然卷入其中，容易被人当枪使。”

“那‘太上供奉’之位，看似尊崇，实则是个烫手山芋。一旦接下，许多事情便身不由己。我‘天刑者’，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依天道法则而行，何须借他仙盟之名？”

“况且，”鬼煞真人目光深邃，“你以为仙盟如此急切地拉拢我们，仅仅是因为我们在南疆展现的实力吗？恐怕……他们是预感到了什么更大的危机，急需强大的外力支撑。这‘诚意’背后，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墨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师父看得果然比他深远。仙盟这艘大船，上去容易，下来难。保持然独立的地位，或许才是“天刑者”最好的选择。

“那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一个地方。”鬼煞真人目光投向西北方向，“苍梧郡往西三千里，有一处名为‘坠龙渊’的绝地。据闻，那里近期有异宝出世，引得各方势力云集……正好，去检验一下你这‘巡察使’的成色，也让九州修士，见识见识‘天刑道枢’的锋芒。”

新的风波，已然在酝酿。而“天刑者”的归来，注定要将这九州的水，搅得更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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