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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是……”林安否认了一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在衣领里藏药这种事,怎么想也实在太过儿戏,简直像是好友间默契的玩笑一般,可方才在路上,她还说两人不熟来着……
风青没等林安回答,一派踌躇满志地自顾自道:“不论如何,这可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话音未落,便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林安与陌以新在廊下四目相对。
陌以新薄唇轻抿,淡淡道:“安心沐浴,我会守着。”
林安缓缓沉入热气腾腾的药汤中,暖意瞬间包裹四肢百骸,仿佛浑身的毛孔都在这一刻舒展开来。
这几日时常令她饱受折磨的寒意一扫而空,连带着藏在血脉深处的疲惫,也被一点点剥离。
她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只觉周身每一寸血脉都似浸入春水,说不出的舒畅。
林安不知这药有何独特之处,只记得风青先前叮嘱的,要整整泡两个时辰,还要连续泡上七日,才能根据身体状况,决定下一步方案。
她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隐忧,虽然风青医术了得,但魂不断出自针线楼,想来绝非凡物,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祛散。倘若不能根除,自己又会如何?
林安摇了摇头,将脑中纷杂的意识清空,依着风青所言,缓缓凝神静气,收拢全部心神,专注于那一寸寸被热水包裹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被叩响。
林安在热气蒸腾中缓缓睁开眼,茫然自语:“两个时辰,居然这么快就过去了吗……”
“安儿,风青让你先出来一下。”门外传来陌以新的声音。
“先”出来一下——说明并非时间到了?林安更加茫然,难不成是自己泡到一半,风青突然发现用错药了吗?
林安从水中出来,将身体擦干,重新将披风裹得严严实实。走回廊下,便见风青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林安心中一紧,小心道:“怎么了?是药有什么不对吗?”
风青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林安面前,神情十分激动:“不对,太不对了!那颗药,根本不是用来疗伤的,而是解毒的!”
“啊?”林安一怔,才反应过来,原来风青所说的药,是指自己方才给他的药丸,而不是药浴。
林安稍稍松了口气,转而却愈发诧异:“那不是疗伤圣药吗?”
“不是!”风青斩钉截铁道,“我反复比对过了,那颗药丸中,根本没有任何用于疗伤,或是补血补气的成分,而是用来解毒的,而且、而且……”
自信满满的风青,竟然结巴起来。
“而且什么?”林安忙问。
风青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事实就是那样……这颗药丸,是魂不断的解药!”
“什么?”林安与陌以新异口同声。
风青的脸皱成一团:“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一开始也不信,可我最近都在研究这个,不可能弄错的。药丸中的好几样成分,都与我先前推算的一致,而且其他成分也十分合理,完美解决了我先前想不通的问题……
总之我可以确定,它就是魂不断的解药!而且,不是那种需要定期服用的短效解药,而是能彻底拔除毒根的,真正的解药!”
“什么……”林安彻底愣住。
她完全相信风青这个神医的专业判断,可是,叶饮辰怎会有魂不断的解药?他怎知自己体内有魂不断之毒?又为何会将解药藏在衣服里送给自己?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陌以新的震惊丝毫不亚于林安。
针线楼这种组织,用来控制线人的毒药,必定是独门密药。风青早前便说过,真正能根除魂不断的解药,只有炼毒之人才会知晓。可如今,叶饮辰竟能拿出这样一颗解药——他究竟是何身份?
至少,他与针线楼一定关系匪浅。
那么,他与林安的相识,是真的碰巧,还是另一番有心设计?
三人各怀心事,静默良久。
终是陌以新先开口道:“不论如何,先解毒要紧。风青,你既已看出解药配方,是否能尽快再配出一颗?”
“不用配。”风青一脸喜色,拿出方才那颗药丸,“还好我只取了一小半用来研究,还剩下这么多,足够解毒了。”
林安怔怔接过药丸,视线落在上面,仍旧难以置信——这颗白色药丸,分明与当初服用的疗伤药一模一样……
等等,林安心中忽而一动,那次箭伤后,叶饮辰先后给过她三颗疗伤圣药,外形皆是如此,几乎看不出分别,可唯独其中第二颗,略微大了一点。
她当时还在腹诽,这个时代没有标准化生产,尺寸参差也是难怪。
莫非,那其实……也是解药?
在狱中毒发后,她也曾想过,自己离开针线楼已有数月,始终未再服过定期解药,毒性到此时才发作,着实已是拖了很久。
如今,她却隐隐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或许,正是因为她在那时,无意间服用了叶饮辰给的定期解药,这才延缓了毒性发作,一直拖到如今。
只是,他居然将彻底拔除毒性的真正解药……也送给了她?
林安心头愈发纷乱,疑问如潮水般四面涌来。她沉默片刻,终是抬手,将这颗解药送向唇边。
她忽又想起一事,动作一顿,道:“对了,虽然这一颗足够为我解毒,可既然掌握了解药配方,我们何不再配一份送给茗芳?若茗芳不再受针线楼控制,或许会说出真相呢?”
风青却摇了摇头:“恐怕还是不行。”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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