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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为何?”
“谁叫你不肯让我留在你房里过夜。”叶饮辰说得理直气壮,“若不是要从隔壁赶去找你,我也不会将后背暴露给敌人。”
林安忍不住剜他一眼:“还没跟你算账,偏在睡前吓我一通,害得我一夜没合眼。”
话到末了,又忽然想起夜里第一击的惊险,任命般地叹了口气:“算了,也多亏我没合眼,才能滚过第一道攻击,否则也没命被你救了。”
叶饮辰眼眸一亮,得意笑道:“原来我救了你两次。”
“转过身去。”林安已经又将他肩上的伤包好,准备换下一处。
叶饮辰配合地换了个姿势,道:“你可知我拿起剑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什么?”林安手上不停。她自然记得叶饮辰从地上挑起剑来的情景,就为了拿这把剑,肩头才硬生生挨了一刀。
“我在想,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我就在骗你,没想到骗着骗着,倒要把自己赔进去了。”叶饮辰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几分无奈的叹息。
林安一怔,沉默良久。
寂静的房中,她忽然开口:“待你的伤养好,便回夜国吧,好好做你的一国之君。”
叶饮辰面色微顿,反问:“那你呢?”
“我……”林安低喃一声,却摇了摇头,“我便不去了。”
叶饮辰眸光更深,盯住了她的眼睛:“上次你说,待此事了结,去走一遭也无妨。”
林安垂眸:“你如今受伤,需要回去静养。”
叶饮辰却并未放过她的回避,目光灼灼,缓缓开口:“是因为我今夜舍命护你,让你发觉我对你……或许过于认真了?你怕我再这样下去,会越陷越深,当真将自己赔进去?”
“你——”林安猛地抬眸,眼中闪过惊异。
叶饮辰轻笑一声:“我是成年人,我会如何,不劳你费心。”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还是说,你其实更怕,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变心……爱上我?”
林安手一抖,不禁吼道:“你、你厚颜无耻,我才不会爱上你!”
“哈哈哈……”叶饮辰仰头大笑几声,方才那一瞬间的微妙,似乎便在这笑声中消弭于无形。
林安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若再赶他走,反倒成了自己心虚有鬼一般,左右气不过,只得抬手拍他一巴掌:“别笑了!当心伤口又要裂开!”
叶饮辰这才收声,敛去眼底那一抹暗色,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漫不经心:“裂开怕什么,你再包上就是了。”
林安无奈摇了摇头,索性不再理他。
待后背的伤处理完,她才擦了擦汗,长舒口气道:“感觉好些了么?别处可还有伤?”
叶饮辰已经转过身来,随手披上谢阳派童子送来的干净中衣,想了想道:“腿上可能还有一些小伤,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林安一愣,本想说自己一并弄好便是,却忽然醒悟,这得要他褪下裤子,连忙住了口。
叶饮辰只笑了笑,自然道:“你一夜未合眼,天都快亮了,快去休息吧。”
林安点头,将瓶瓶罐罐收拾整齐,又将水壶水杯摆到床边,叮嘱道:“你那疗伤圣药记得再吃一颗,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叫人,我就在隔壁。”
“放心吧。”叶饮辰语气轻松。
一夜的惊吓、颠簸与担心之后,林安此时才稍稍缓了口气,转身离去,身后却又响起一声:“等等。”
“怎么了?”林安回头。
叶饮辰撑起身子,神情有些严肃:“夜里这场袭击,主要目标是你,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其中缘由,但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可以独自离开这里。”
“我明白。”林安应了一声。
这一觉,林安并没睡很久,许是心中有所记挂,醒来时还在上午,窗外的阳光刚刚映入屋内。
她揉了揉眼睛,准备再去叶饮辰那里看看,房门却在此时被敲响。
林安顺手开门,是荀谦若。
“林姑娘,打扰了。”荀谦若总是这样客客气气,“叶兄可好些了?”
“他应该还在休息。”林安顿了顿,向荀谦若深深一揖,诚恳而郑重,“昨夜多亏荀先生出手相助,否则我和他只怕都要命丧当场,多谢了。”
荀谦若侧身避开这一揖,抱拳道:“林姑娘言重了。荀某来找林姑娘,也是想谈谈最近这一连串事件。”
林安忙问:“荀先生有何见解?”
“荀某反复思量,姑娘既然在江湖中没有仇家,那么昨夜之事只能是与拘魂帮有关,而姑娘之所以成为我们四人中的首要目标,也许是你掌握了我们都没有的线索,甚至是,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重要细节。”
“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林安喃喃道,“那拘魂帮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那日,你,我,叶兄,还有萧兄夫妇,一同发现了严九昭的清白书,那时林姑娘曾说,此事最好只有我们五人知晓,回去后不要提起。
荀某猜想,那时姑娘便开始怀疑,三一庄内有拘魂帮的眼线。”
林安点了点头,道:“荀先生的意思是,我掌握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线索’,这一点也是那个眼线通知拘魂帮的。”
“很有这种可能,所以我想请林姑娘好好想一想,在三一庄那几日,都见过什么,听过什么,也许其中,就藏着真正的关窍。”
“我知道了,我会仔细回忆。”林安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荀谦若又道,“昨日我们离开严九昭居所后,才临时决定前往御水天居。又是在傍晚日落时分,才临时决定在途径的小城落脚。
不管那些黑衣人是不是来自拘魂帮,他们究竟是如何知晓我们行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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