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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竹还站在那块温热的玉牒前,手心烫。她没动,也不敢动。脑子里全是“双生同命”四个字,像有人拿锤子一下下砸。
裴无垢也没走,就站在门口,脸色白得不像活人。
陆昭华靠在墙边,声音很轻:“别碰它……它会吸走你的念头。”
话音刚落,头顶“轰”地一声炸响!
整面屋顶直接被掀开,碎石哗啦啦往下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靴子落地时踩碎三枚飞来的毒针。
是玄冥。
他甩手七枚铜钱,叮叮当当又打偏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最后那枚插进墙缝,尾端还在抖。
“北戎的‘血魂针’。”玄冥沉声说,“这玩意儿二十年前就该绝种了。”
许嘉竹猛地抬头。师父怎么在这?他不是在七宫守着吗?
玄冥没看她,目光扫过地上掉落的针,眉头皱成一个“井”字。他抬脚踢开一块碎瓦,下面压着半片染血的布条,绣着北戎王旗的图腾。
“谁放的?”他问。
没人答。
裴无垢还站在原地,月白袍子沾了灰,袖口的狸猫纹糊了一团泥。他看着玄冥,眼神有点飘。
玄冥忽然冷笑:“你倒是站得稳。”
话音未落,裴无垢突然动手。九节鞭缠住他手腕,一扯一拉,人直接扑上来。玄冥侧身躲开,反手一掌拍在他胸口。
裴无垢没躲。
啪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倒退两步,嘴角溢血。
“我认得出血魂针。”玄冥盯着他,“你也认得吧?”
裴无垢抹了把嘴,笑了:“师父,您当年不也去过北戎?”
“闭嘴!”玄冥吼了一声,震得石壁灰尘直落。
许嘉竹听得脑仁疼。这俩人怎么回事?怎么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
她扶着陆昭华往后退了半步,手摸到肩头旧疤。那里一直痒,小时候被猴群抓的,她以为是伤痕。可现在……怎么越摸越不对劲?
裴无垢突然转头看她。
那一眼,看得她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皮肤。
许嘉竹瞳孔骤缩。
他左胸下方,有一块蝶形红痕,颜色暗红,边缘清晰,和她肩上的位置、形状一模一样。
“姐姐。”他喘着气说,“你也有这个吧?”
许嘉竹手僵住了。
她当然有。从小就有。玄冥给她检查身体时还说过一句:“这胎记邪门,不像普通印记。”
可她一直当是野孩子留下的疤。
现在……怎么会在他身上?
裴无垢盯着她:“玉牒记载,前朝皇族血脉者,生而带蝶形印,一在左肩,一在心口。你说巧不巧?你在我心口的位置,我在你肩膀的位置。”
玄冥突然笑出声。
他笑得很难听,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前朝皇族?”他摇头,“早死干净了。二十年前那一场大火,连骨头渣都没剩。你要说你们是后人,那得先告诉我——谁给你们刻的?人工能做出这种对称的?”
裴无垢不说话了。
玄冥盯着他:“还是说,有人提前知道你们会长成这样,特意安排的?”
空气一下子冷下来。
许嘉竹脑子乱成一团。她想起小时候在山里,总梦见自己抱着另一个小孩,两人背上都有红印,火光冲天,有人在喊“烧死他们”。
她以为是噩梦。
现在想想,哪有那么多巧合?
她低头看母亲。陆昭华闭着眼,手指轻轻按在腹部疤痕上,那是当年为皇帝挡刀留下的。
玄冥忽然抬头。
“不对。”他说,“如果是真的血脉,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皇帝只有一个孩子,就是她。”他指了下许嘉竹。
裴无垢开口:“因为我不是皇帝的儿子。我是皇后的孩子。你忘了那天晚上,她同时怀了两个。”
玄冥猛地看向陆昭华。
陆昭华睁开眼,嘴唇动了动,没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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