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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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使者降临天机莫测（第2页）

墨尘静静听着，脸上温润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冰魄茶杯，指尖有微不可察的星光流转，仿佛在推演着什么。

厅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灵茶寒气升腾的细微声响。

片刻后，墨尘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归墟诀》…寂灭中蕴新生…此等立意，确与混沌生灭之道有相通之处。小友能凭残篇摸索至此，其悟性机缘，已是非凡。”他话锋一转，仿佛只是随口提及，“说来也巧，阁中古籍浩瀚，曾记载上古有一族，天生亲近混沌本源，举手投足间有开天辟地、演化万物之威，被尊为‘混沌古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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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再次掠过凌云，带着一种洞穿万古的沧桑感：“可惜，此族太过逆天，遭大道所妒，更因卷入太古神魔之战，早已湮灭于无尽岁月长河之中…其血脉传承，更是断绝万古，再无踪迹可寻。若当世真有混沌古族血脉重现…”

墨尘微微一顿，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目光仿佛穿透了厅堂，望向冥冥不可知的未来：“…那必将如巨石投入万古死寂的深潭，掀起席卷诸天万界的滔天巨浪！九重位面，无尽星域，所有蛰伏的巨擘、隐世的老怪、乃至…那统御一界、俯瞰众生的至高存在，都将被惊动！届时，是福是祸，是登临绝巅的机缘，还是粉身碎骨的杀劫…难料啊。”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凌云识海中轰然炸响！

混沌古族！湮灭！血脉重现！诸天惊动！杀劫！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打在他最深的秘密之上！母亲！那枚神秘的混沌戒！吞噬系统！难道…难道自己真的与那早已湮灭的混沌古族有关？母亲她…是古族的后裔？还是…？

一股寒意，从凌云脊椎骨升起，瞬间弥漫全身。他感觉墨尘那温润平和的目光，此刻仿佛化作了无形的利剑，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剖开！识海中的混沌道种疯狂旋转，灰蒙光芒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滔天巨浪，才让他面上勉强维持着震惊与茫然交织的神色，没有当场失态。

月无暇和玄冰真人亦是心神剧震！混沌古族！这等只存在于上古传说中的禁忌血脉，竟可能与眼前这个屡创奇迹的年轻人有关？她们看向凌云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充满了惊疑、担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墨尘将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尤其是凌云那瞬间剧烈波动又强行压制的灵魂气息，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了然，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他微微一笑，仿佛刚才只是讲述了一个遥远的故事，随手从袖中取出一枚非金非玉、材质温润的令牌。

令牌正面，镌刻着繁复玄奥的星辰轨迹图案，无数光点在其中明灭流转，仿佛蕴含着一片微缩的星空。背面则是一个古朴的“讯”字。

“此乃我天机阁‘星纹传讯令’。”墨尘将令牌轻轻放在凌云面前的桌案上，令牌触碰到冰冷的玄铁桌面，发出清脆的微鸣，表面星轨流转，散发出淡淡的、令人心神宁静的辉光。

“凌云小友。”墨尘的目光再次落在凌云身上，温润平和，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大道之途，荆棘遍布，变数无穷。你身负奇功，福缘深厚，未来之路，必是波澜壮阔，亦必是步步惊心。此令赠你。”

他语气平和，却字字清晰：“若他日小友行至穷途，遭遇大恐怖、大因果，或心有惑而天地不明，可凭此令传讯于我天机阁。力所能及之处，天机阁…或可为你指一线天机，或…予你一处暂避风雨的港湾。”

“暂避风雨…”凌云看着眼前这枚流淌着星辉的令牌，心中翻江倒海。墨尘的话，看似善意，实则暗藏机锋。是招揽？是示好？还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监控？他提到“暂避风雨”，是否意味着，他已预见自己未来会遭遇连天机阁都要称之为“风雨”的恐怖劫难？而那劫难，是否就源于这所谓的“混沌古族血脉”？

混沌道种在识海中发出无声的咆哮，一股源自本能的、对一切束缚与窥探的强烈排斥感涌上心头。他凌云，一路从微末杀出，靠的是吞噬万物，掌控自身命运的意志！岂能轻易将命运寄托于他人之手？哪怕是神秘莫测的天机阁！

然而，现实的冰冷与鬼骨老魔的阴影如同两座大山压在心头。天机阁的力量深不可测，一枚令牌，或许真能在绝境中成为一线生机。拒绝，可能意味着彻底关上这扇门；接受，则可能踏入一个未知的棋局。

瞬息之间，凌云心中已权衡万千。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枚温润的星纹令，一股清凉宁静的气息顺着手臂传来，竟奇异地抚平了一丝识海深处的撕裂剧痛。他不再犹豫，将其握入掌心，对着墨尘郑重一礼，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少年人的锋锐与不卑不亢的傲骨：

“晚辈凌云，谢过墨长老厚赐！此情此意，铭记于心！他日若真至穷途末路，或有所惑，定当凭此令叨扰。然，晚辈深信，大道虽艰，唯在己身！纵是荆棘遍体，血染征途，我自以手中之剑，心中之志，破开一切迷障！天机难测，我命…由我不由天！”

“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墨尘眼中首次闪过一丝真实的、带着激赏的光芒，抚掌而笑，“少年意气，锐不可当！此心此志，当为大道之基！望小友谨守此心，莫失莫忘。”

他不再多言，对着月无暇和玄冰真人微微颔首：“月华仙子，玄冰道友，北境战事未歇，鬼骨凶威犹在，二位保重。墨尘告辞。”

说罢，他长身而起，星纹白袍无风自动，身影如同水波般一阵荡漾，竟在众人眼前无声无息地淡化、消散。没有空间波动，没有灵力涟漪，仿佛他从未真正存在于这个空间，又仿佛他本就是一道虚幻的星辉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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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桌案上残留的灵茶寒气，和凌云掌心那枚流淌着星辉的令牌，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虚幻。

墨尘离去，厅内陷入更深的沉默。

月无暇看着凌云紧握令牌的手，又看向他苍白却坚毅的侧脸，轻叹一声：“天机阁…因果太重。此令是机缘，亦是枷锁。凌云，你…可想清楚了？”

玄冰真人也沉声道：“混沌古族…若真与你有关，未来之路，恐非北境之困可比。鬼骨老魔，或只是开端。”

凌云缓缓抬起手，星纹令在他掌心静静悬浮，星轨流转，神秘莫测。他低头凝视着令牌，混沌眼眸中，惊涛骇浪般的波澜已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一往无前的深邃与平静。

“月华前辈，玄冰前辈。”他抬起头，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的决绝，“无论我身负何血脉，引来何等因果，无论前路是荆棘还是深渊…”

他五指缓缓收拢，将那枚流淌着星辉的令牌紧紧攥在掌心，仿佛要将那未知的命运也一同攥住！

“我，凌云，只走我认定的路！枯骨老魔要杀我？那就让他来！诸天神魔欲阻我？那便…踏过去！”

“三日之后，月圆之夜，寒月师伯…由我凌云来守！”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体内那因吞噬鬼骨烙印而沉寂的混沌之力，仿佛被这冲天的意志点燃，轰然勃发！一股无形的、带着混沌初开般古老苍茫的气息，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虽一闪即逝，却让月无暇和玄冰真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那枚被紧握的星纹令，似乎也感应到了这股不屈的混沌意志，表面流转的星辉骤然明亮了一瞬，随即又缓缓沉寂下去，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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