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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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北境捷报天机之邀（第2页）

噗通！

凌云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污浊的冻土之上。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筛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风箱般的嘶哑声，牵动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

强行催动两次超越极限的“归墟漩涡”，尤其是第二次几乎燃烧了生命本源，其代价是毁灭性的！丹田内，那颗介于虚丹与实丹之间的混沌核心，此刻光芒黯淡到了极点，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痕，仿佛随时会碎裂！识海中，虽然母亲遗留的混沌本源之力护住了根本，但强行承载那恐怖力量的冲击，神魂依旧如同被撕裂后又强行缝合，传来阵阵空虚与深入骨髓的刺痛！经脉寸寸欲裂，肌肉骨骼仿佛被碾碎重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血痕，七窍之中，鲜血混合着焦糊的黑烟不断渗出。

他感觉身体像是一个被彻底掏空、又被打碎成无数块的破口袋，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凌师兄！”

“统帅！”

两道带着哭腔的惊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一道冰蓝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凌云身侧，带着刺骨的寒意，却又蕴含着无比的焦急与心疼。叶清雪脸色依旧苍白，显然重伤未愈，但她不顾自身，第一时间冲到凌云身边，冰冷的双手却带着一丝颤抖，小心翼翼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精纯却带着一丝虚弱的冰魄玄元力如同涓涓细流，试图注入凌云体内，为他稳住伤势，驱散侵入的魔气死气。

“别…别浪费力气…”凌云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混沌之力…排斥…”

叶清雪动作一滞，看着凌云体内那自行运转、霸道无比地将她输入的冰魄玄元力排斥湮灭的灰蒙气流，眼中心疼更甚，只能紧紧扶着他，用自己冰冷的身躯为他支撑。

石破巨大的身影也轰然落地，他浑身浴血，有自己的，更多是敌人的。他看着凌云那惨烈到极致的模样，这个铁塔般的汉子，眼眶瞬间红了：“统帅！你…你怎么样？”

“死…死不了…”凌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目光扫过周围。魔域已散，天空虽然依旧阴沉，但已不再是那种令人绝望的墨绿。战场上，喊杀声震天，但胜利的天平已无可逆转地倾斜向飘雪城一方。

他看到了月无暇剑光如月，追杀着玄阴副宗主；看到了玄冰真人冰封千里，将一名炎阳殿金丹长老冻成冰雕；看到了霜月剑尊剑气纵横，收割着溃逃者的生命；看到了寒松真人如同磐石，阻挡着溃兵的冲击…

赢了…真的赢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沉重的释然，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凌云。紧绷到极限的心弦骤然松弛，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软倒在叶清雪冰冷的怀抱中。

“凌师兄！”

“统帅！”

当凌云再次恢复意识时，已是三日之后。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混合着药香与冰雪清冽的气息。身下是柔软温暖的皮毛，身上盖着轻暖的锦被。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由冰晶构筑的穹顶，柔和的光线透过冰壁洒下，带着朦胧的光晕。这里是飘雪城核心堡垒内的静室。

剧痛！依旧是深入骨髓、撕裂神魂的剧痛！但比起昏迷前的油尽灯枯、濒临崩溃，此刻的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不堪，如同被掏空，但至少本源未损，混沌道种在识海中缓缓旋转，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灰蒙光芒，自行吸收着天地间稀薄的灵气，修复着千疮百孔的躯体。

“你醒了？”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关切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凌云微微侧头，看到叶清雪静静地坐在床边的冰椅上。她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冰蓝色剑袍，遮掩了之前的伤痕，但脸色依旧带着失血后的苍白，气息也比全盛时期虚弱许多。显然，她的伤势也远未痊愈。但那双清冷的冰蓝色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里面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清雪…”凌云声音依旧沙哑，但已能连贯说话，“我…昏迷了多久？外面…怎么样了？”

“三天。”叶清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鬼骨败逃，魔幡崩毁，联军主力在四位长老的追杀下溃不成军，死伤惨重，余孽已逃出北境冰原。

;玄阴宗、炎阳殿在北境的据点，正被我方联军逐一拔除。北境…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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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胜利的确认，凌云心中还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无数牺牲，无数血战，终于换来了这惨烈的胜利！

“代价…很大吧？”凌云的声音低沉下来。

叶清雪沉默了片刻，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沉痛：“很大。冰魄宗战死长老一位，筑基执事十七人，内门弟子…三百五十二人。雪月阁…月华师叔伤及本源，金丹长老陨落两位，筑基执事二十一人，弟子…四百余。协助守城的家族、散修…伤亡更是不计其数。飘雪城…损毁近半。”

每一个数字，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都已化作战报上冰冷的数字。胜利的光环之下，是难以磨灭的伤痛与牺牲。

静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重。

就在这时，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月无暇、玄冰真人以及…天机阁使者墨尘，一同走了进来。

月无暇脸色依旧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眉宇间的疲惫更深，尤其是小臂处，虽然被衣袖遮掩，但凌云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里残留的、鬼骨万魂蚀骨咒的阴毒气息仍在顽强侵蚀。但她看向凌云的目光，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和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敬意。

玄冰真人依旧气息冰冷，但眼神中同样带着赞许与关切。

而墨尘，依旧是那副温润儒雅、仿佛超然物外的模样，星纹白袍纤尘不染，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只是那双深邃如星空般的眼眸，在看向凌云时，比上次更加幽深，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推演与洞悉。

“凌小友，感觉如何？”月无暇率先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暖意。

“多谢前辈挂念，捡回一条命，还需时日调养。”凌云挣扎着想坐起来，被叶清雪轻轻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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