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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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循光潜行（第1页）

冰冷刺骨的暗河水，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持续不断地刺穿着林天的肌肤，试图钻入骨髓。每一次划水，左臂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让他使不上力气。他只能依靠相对完好的右臂和双腿，配合着体内那缕微弱却顽强的暖流，在幽蓝磷光闪烁的、平缓而深沉的暗河主流中，逆流而上，奋力向着记忆中的东北方向挣扎前行。

怀中的祖虫令，如同揣着一块不断震动的寒冰。那源自远古巨虫遗种的、混杂着暴怒、贪婪与一丝奇异“渴望”的意念，如同跗骨之蛆，透过令牌持续传来，带来精神层面的沉重压迫和一阵阵心悸。林天感觉自己像是黑暗中被点燃的火把，醒目而危险。他只能尽量收敛自身气息，将暖流用于维持行动和抵御寒意，不敢再主动触及令牌分毫。

黑暗是这里的主宰。暗河本身散的幽蓝磷光，只能照亮附近数尺的水面，更远处则是吞噬一切的浓黑。水流的声音在空旷的溶洞中被放大，哗啦作响，掩盖了许多细微的动静，也让林天的听觉变得不那么可靠。他只能凭借之前灵图上惊鸿一瞥的记忆，以及对水流方向、水温、岩壁轮廓的细微感知，来修正自己的方位。

逆流而上的阻力不小，加上伤势拖累，度远不如被冲下来时。大约游了半个时辰（地下难以准确计时，只是大概感觉），林天的体力再次逼近极限，伤口被冷水浸泡得麻木后重新变得灼痛，内腑的伤势也开始隐隐作，呼吸变得越艰难。

他不得不停下来，扒住一块凸出河面的黑色礁石，稍作喘息。冰冷的河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带走体温，也带来一阵阵眩晕。

必须尽快找到那条灵图上标示的、通往“古兽沉眠地”边缘的淡蓝色支流！继续在主流中逆流跋涉，不等找到入口，自己就可能先油尽灯枯。

他强打精神，仔细回忆灵图细节。支流入口似乎在一处岩壁内凹、有数根巨大钟乳石垂入水面的地方附近，入口隐蔽，水流相对平缓甚至可能略有回流。

他举目四望。在幽蓝磷光的映照下，前方不远处的河岸岩壁，果然出现了一处较大的内凹阴影，几根粗大如蟒的钟乳石从穹顶垂下，末端没入水中。水流在那里形成一个小小的、不易察觉的漩涡。

“是那里吗？”林天不敢确定，但这是目前最符合记忆的特征点。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水腥味的空气，再次潜入水中，朝着那内凹的岩壁游去。靠近后，果然现水流在此处变得复杂，有一股细微的、向内吸附的力量。他沿着岩壁摸索，在几根钟乳石交错形成的狭窄缝隙后方，触手处不再是坚实的岩石，而是一个斜向上方、被水流和苔藓半遮掩的洞口！洞口不大，仅容一人通过，里面漆黑一片，但水流正是从此处缓缓流出，与主流汇合。

“找到了！”林天精神一振。这应该就是那条淡蓝色的支流入口！

他没有立刻进入，而是先浮出水面，再次确认周围没有异常动静（除了怀中令牌那持续不断的烦人震颤），然后才调匀呼吸，小心翼翼地向那洞口游去。

洞口内起初一段依旧被水淹没，但很快，水面就开始下降，露出了潮湿的、布满滑腻苔藓的岩石河床。通道变得狭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但确实不再需要完全潜水。空气依旧潮湿冰冷，带着更浓的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类似于陈旧金属又混合了某种干燥尘土的气息。

最奇特的是，这条支流的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零星的、散着微弱白光的苔藓或菌类。光芒虽弱，却比暗河主流的幽蓝磷光要明亮、稳定一些，勉强能够照亮脚下和前方一小段路径。

这白光，与灵图上代表这条路径的“淡蓝色”似乎隐隐对应。

林天心中稍定，沿着这条狭窄、潮湿、散着微光的通道，继续向上、向深处前行。地势总体向上，但起伏不定，时而有需要攀爬的小陡坎，时而又需涉过及膝的冰冷积水。通道并非笔直，弯弯绕绕，岔道偶现，林天只能依靠对灵图的大致记忆和直觉，选择那些岩壁有微弱白光、且方向符合“先向东北，后折向正北”的路径。

行走在这种绝对寂静、只有自己脚步声、滴水声和喘息声的幽闭环境中，时间的流逝感变得极其模糊。怀中的祖虫令依旧在持续传来冰冷的躁动和意念压迫，像是一根越来越紧的绞索，提醒着林天危机的迫近。他不知道那巨虫遗种是否会追来，又能追多远，只能尽可能加快脚步。

不知走了多久，通道逐渐变得宽敞了一些，地面也相对干燥。岩壁上的白光苔藓变得稍微密集，光线足以看清周围数丈范围。这里似乎是一个小小的天然岩厅，前方出现了三条岔道。

林天停下脚步，仔细辨认。按照记忆，通往“古兽沉眠地”边缘的正北方向路径，应该继续向上，且沿途会有那种特殊的白光指引。他凝神感知三条岔道的气息和能量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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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岔道，传来隐隐的风声和更浓郁的霉味，方向偏西。

中间岔道，地势平缓，岩壁白光最盛，但空气中那股陈旧金属和尘土的气味也最浓，方向略微偏北。

右边岔道，狭窄向下，有清晰的水流声，方向偏东。

“中间这条。”林天很快做出判断。虽然那股金属尘土气味让他有些不安，但方向和环境特征最符合。

他踏入中间岔道。没走多远，就现了异常。

通道两侧的岩壁，开始出现明显的人工修葺痕迹！虽然同样古老，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些许共生矿物，但平整的切面和规则的弧度，与之前天然形成的粗糙洞穴截然不同。地面上甚至铺着一层早已失去光泽、破碎不堪的黑色石板。

这里，似乎已经进入了古代那个勘探势力曾经活动、修筑过的区域。

空气中的金属尘土味越明显。林天放慢脚步，更加警惕。他注意到，在一些拐角或岩壁凹陷处，散落着一些更加完整的、但同样锈蚀严重的金属构件，形状奇特，像是某种大型器械的零件。他甚至看到了一盏嵌在岩壁上的、灯罩早已碎裂的灵光灯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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