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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写得歪,边上还印着糖渍的指印。
过路的宫人瞪大了眼。
“她又疯了吧?”
“昨天还一本一本对账,今天摆灯……”
“嘘,小声点,她疯的时候,爱听人说话。”
宁昭像没听见,抱着“记言槌”坐在台阶上,认真数灯芯。
“一根,两根,三根……”
阿蕊端着一盆水坐在旁边,心都提在嗓子眼。
青棠蹲在廊柱后,袖里扣着暗器。
第三更鼓过了半柱香,有人从侧巷探身,伸指要捻灭“香”灯。
宁昭把槌柄一横。
“当”的一声,来人的指节被木柄敲开,指肚落到灯焰上,“嘶”的一声就缩回去了。
青棠一把拎住人,压在地上。
是个内侍,袖里有香饼的碎末,带薄荷露的甜气,很实在。
又过一刻,“线”灯上空的灯影动了一动,像有细线从上往下绕,想把灯罩套住。
青棠抬腕一挑,把昨夜收来的“钱婆旧线”兜上去,死死卡住那根“反绕”的手。
人从屋檐边被拖下来,两步踉跄,衣袖抽不回去。
是尚仪局的小工,指虎上还有沾线的黑灰。
“牌”灯迟迟不动,宁昭干脆站起身,把“牌”灯摘下来,塞给阿蕊拿着。
“别怕,谁来抢,你就贴他脸上。”
阿蕊吓得不轻,还是死死捏住灯柄。
一直到更深,廊尽头传来很轻的脚步,一个穿寻常常服的小内侍走过来,面无表情,开口就说:“贵人,昨晚落在这儿的副牌,借给我。”
宁昭点头,把“牌”灯递过去。
“给。”
小内侍伸手去接,手心按在灯罩上,停了一瞬。
灯火下的潮印在他手心浮了一线。
他反应很快,立刻把手抽回袖里。
青棠已经到了他背后,按住肩胛。
“走吧,去缉司。”
小内侍没有反抗,只说了句他只是传话的。
“谁的?”
宁昭质问。
“御前。”
他答的不绕弯,十分干脆。
陆沉这时从阴影里出来,对宁昭点了点头。
“人我带走,灯你继续挂。”
“还挂。”
宁昭把拨浪鼓往门楣一扣。
“明早再挂三盏,我看谁还有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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