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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正好听到身后传来公交车的车轮压过厚雪地的咯吱声,有点闷闷的。他转过身去,这是x35路。他以前等车的时候,经常看见它,却从来没上过,也不知道这是去往哪里的。今天倒是个好机会,正好看看,这没见过的风景。
上车之后,他跟上次一样,挑了个角落坐下。车辆缓缓开始启动。窗外的风景慢慢变化。落雪的森林被抛在后面。
车上的人很少,很安静。他将羽绒服上自带的宽大帽子戴得更严实了一些,将脑袋抵在窗户上,擦出些许痕迹。不知不觉间,风雪的细碎声被拉远,他的意识变得混沌起来。
很快,他坠入了梦乡。不记得做了什么梦,只知道场景杂乱,让他很累。醒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公交车的播报声。
“下一站,北极大教堂。”
他打了个哈欠,困意依旧浓郁。
也许,是时候下车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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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你已经在这坐了一个上午了。”埃斯彭·拉尔森俯身将隔壁的桌子擦干净,抬头看到他的时候,忍不住说。
闻言,莫时神色未变,抿了口已经冷掉了的咖啡,摩挲着指尖,偏头看向窗外,雪下得很大,淡淡地应,“嗯。”
埃斯彭·拉尔森直起身来,摇摇头,腹诽了一下对面的不守时,说,“作为店长,我友情赠送你一杯饮料,是我最近研究出来的新品,肉桂橙皮抹茶燕麦拿铁!”
莫时用金属勺搅了下杯里剩下的美式,将勺子放在精致的陶瓷碟子上,拿起外套,站起来,“下次吧,我先走了。”
已经十一点半了,应该是不会来了。其实想想,祝颂之本身就有抑郁症,不爱接触生人,更别说联姻了,抵触也正常。
慢慢来吧,他的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
埃斯彭·拉尔森遗憾道,“好吧,那你今天没有口福了,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我再给你做,这杯真的很好喝,是一种......”
后面的话,莫时没有听进去,因为他抬眼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驯鹿蹄串发出很轻的碰撞声。
莫时眼眸微动,穿上灰色大衣,重新坐了下来。
埃斯彭·拉尔森见状,一脸莫名,“你怎么又坐下了,难道是听我刚刚的描述,被我说动了,所以改变主意了?”
莫时没有看他,目光定定的,“嗯,麻烦了。”
埃斯彭·拉尔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结果刚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瞬间了然,低声说,“莫,你真是没救了。”
莫时没否认,在祝颂之看过来之前,收回了视线。
指尖一下下地打在桌面,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倒是个逃避的好办法,不是不来,而是故意迟到很久,拖到他离开这里。这样回去的时候,也好跟家里人交差。
祝颂之对不远处的男人的想法一无所知,他从北极大教堂出发,走走停停,一路逛过来这里的。外面太冷了,他打算在这里喝点热的,暖暖身子,运气好的话还能再睡一会。
他到前台点了杯热的焦糖玛奇朵和流心巧克力布朗尼,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把白色的大衣和围巾脱了下来,放到旁边的空位上,露出里面象牙白的高领针织毛衣来。
没多久,咖啡师便将咖啡端了上来。他轻声道了句谢,将袖子捋高了一些,冷空气像银针一样,细细密密地扎在手臂上,带来些许寒意。他动作微停,把手臂搁在了木质桌面上,压抑住往回缩的冲动,冰意顺着接触的皮肤缓缓传来。
避开白雾,他用发白的指尖将雪白的瓷盘拉近,香味变得浓郁。他试探性地摸向杯身,热意慢吞吞地裹上他的指尖,整个人像是被柔软的云朵接住,这让他感觉到短暂的幸福。
他用勺子搅了搅咖啡,低头喝了一口,白色的水雾覆上他的皮肤,凝成水珠。刚好有人推门进来,冷风一吹,给人一种渗进骨血里的寒意,像是病症给他带来的无处不在的潮湿。
“你好,请问,你是在等人吗?”
低沉平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他抬眸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英俊男人端着杯热咖啡站在他身旁,带着些许浅淡的笑意,温声问他。
他愣了一下,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细长的眼睫打在白皙的皮肤上,在脑海中搜寻记忆,总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很眼熟。
十几秒之后,他找到了答案。
这是前几天,替他拯救了那件白色羽绒服的人。
这时,咖啡师走过来,将甜品搁在桌面。“你好,这是巧克力流心布朗尼,请慢用,小心烫。”祝颂之没说话,看着咖啡师的脸,记忆开始关联。咖啡师好像说过他是对面医院的医生。
男人没离开,在他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目光依旧停在他身上,不过并没有开口说话,像是给他空间思考。忽然,祝颂之留意到他身上的灰色大衣,眉头轻皱。这件衣服,怎么跟他之前还回来的那件衣服一模一样,是同一件吗。
这时,对方忽然放下咖啡杯,用中文进行自我介绍,语速很慢,“初次见面,我叫莫时,今年29岁,哈佛大学博士毕业,现在在挪威北部大学附属医院心内科工作,收入稳定,平时工作比较忙,偶尔要值夜班,没有感情经历......”
祝颂之安静地听着,不自觉皱起眉,捏着杯子的指尖收紧了几分,鼓足勇气,缓慢地将目光移到对方的眼睛上。
“你说这些,是要追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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