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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戟眸光冷沉,“带进来。”
“是!”
殿内气氛肃杀,萧戟与萧崇坐在主位,
曲白站立,一旁便是跪着的柴豪。
柴豪抢先开口,言辞恳切:“世子,末将并无他意。只是将士们心怀怨气,怕抚恤金被私吞,末将不得已,才来替他们讨个公道。”
他一副为军士请命的模样,声音愈发高昂:“曲先生上任不过数日,便盯上雍州军的账目,这不是明摆着怀疑雍州军吗?末将只怕寒了弟兄们的心。”
萧崇眉头紧拧,“柴将军此言差矣。审核账目本就是曲先生的分内之职。有我授意,又何来打压雍州军之说?”
柴豪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参军冤枉啊!末将真不知情,末将愿降为士卒,戴罪效力!只求世子饶过这些无辜的弟兄们!”
殿外雍州军早被压着动弹不得,一听此言,群情激动,纷纷哭喊:“世子饶命!柴将军忠心!饶他一命!”
呼声此起彼伏,令人动容。
萧崇眉宇间闪过不忍,低声道:“子珩,柴豪平日确无大过,其中是否有误会?”
他顺着萧戟的视线望去,发现他一直紧紧盯着曲白。
而曲小公子正打了个呵欠,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萧崇察觉,开口道:“曲白可是累了。要不今日暂且作罢,将人收入军狱。明日再议如何?”
萧戟目光仍落在曲白身上:“若是误会,你便替他进军狱。”
“啊?”曲白一愣,整个人炸毛。
误会?什么误会?柴豪刚刚说什么他根本没听。
不过这人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不用猜都知道他刚刚一定是一个劲哭诉自己冤枉。
但是萧戟!
他气鼓鼓地瞪过去,要知道他连续三天没睡个好觉,这样拼命是为了谁啊?
男人却神色淡然,自顾自饮茶。
算你狠。
曲白咬牙,上前几步,狠狠盯住柴豪:“不用明日。柴豪你说不知道?只是带人来讨个说法?都是误会是吗?”
柴豪眼珠一转,以为他要拿早前殿内的对话说事。只有他咬死不认,曲白又能如何?
“当然!”
曲白冷笑,“可柴将军你别忘了,你报上来的伤亡是八百人!按你说的,现在帐下只余二百人。可眼下围在太守府的起码三四百,你的兵从哪来的?”
“若是你自己的人,那是虚报假账;若是别处的雍州兵,那便是早有预谋。”
他眨巴眨巴大眼睛:“哎呀,不会两样都有吧?”
柴豪脸色大变,急声嚷道:“胡说!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猜测,这是...”
“证据?有啊。”曲白唇角微挑,“小斯带上来。”
小斯一路小跑进来,见到萧戟一哆嗦,腿软行礼:“参见世子,参军,何副将将账本给我了。”
侍从接过沉甸甸的账箱,捧至萧戟案前。
柴豪脸色瞬间惨白,恶狠狠瞪着小斯身后的何副将。
“参见世子,参军。”
“说。”萧戟翻开账本,沉声道。
“柴豪昨日告知雍州几位千夫长,说曲先生要私吞抚恤金。蛊惑他们各自出兵凑在一起,借着萧参军不在太守府的时机发动兵变,借口便是为雍州军讨公道。”
“胡说!胡说八道!”柴豪疯狂挣扎怒吼,“何副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我就说你昨夜突然装病,原来是为了出卖我!”
他想要站起身,又立刻被萧戟亲兵按住。
萧崇没了刚刚平和的态度,皱眉:“堵住他的嘴。”
曲白继续问:“何副将,你给出来的账本是什么?”
“是柴豪这一年来记录的军队各项开销的真实数据。而他让我们交出去的账本都是一早就伪装好的。”
“这次我军伤亡的数据也在这个账本上,大概伤亡不到两百人。”
曲白惊愕,瞪了柴豪一眼:“你还敢报八百?你疯了!”
“唔唔!”柴豪的嘴被死死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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