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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或是焦急或是期盼,脚步匆匆来到了正院。
没心思与面色有异的守门下人纠缠,张氏带着人径直进了院子,就看到了满院子噤若寒蝉、却竖起耳朵簇拥在了正房门前的下人们。
没听着正房里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但张氏见着眼前这一幕,脸色又更沉了几分。
好在守门的大丫鬟琥珀虽然当心着正房的动静,也没忘记关注下外头,见着张氏连忙笑着迎上去行礼道,“大奶奶可是念着大爷,这么一会儿功夫也要赶来看看?”
接替云月搀扶住张氏,琥珀默默凑近,压低的声音刚好只入张氏之耳,“现在屋子里没什么声音了,刚进门时吵得可厉害,大奶奶千万说和说和才好!”
“你个小蹄子敢打趣我了?!”张氏停住脚步,抬手戳了琥珀一指头,极快地冲她眨眨眼,声音放开了些,“什么想着念着?我是念着太太,来给太太请安的!”
“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琥珀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转头大声吩咐丫鬟们,“还不快去向太太禀报,大奶奶来给他请安了!”
丫鬟们应声,还没进门,就见帘子从里头掀开了,贾母的另一个大丫鬟珍珠迈步走了出来。
她上前冲着张氏行礼,“大奶奶,太太听见声响了,命我来请你进去。”
“多谢姑娘!”张氏笑着点头,将左手从琥珀手中取出来伸了过去。
珍珠冲着琥珀点了点头,这才扶着张氏进了门。
屋里贾母坐在上头,贾赦坐在她的左手边,二人距离不远,却是不约而同地朝另一边偏着脑袋。
再一定睛细看,贾母眼角微红,贾赦白面染粉,果如琥珀所说,该是刚刚吵过一回了。
心下有了数,张氏仿似未见着二人异样,笑着上前行礼,“见过太太!见过大爷!今儿可是巧了,刚听到丫鬟说大爷回来,我肚子里这个便醒了。”
“又听说大爷来给太太请安了,我想着太太体恤容我舒坦了这许久,便赶紧赶了过来。若是能在小哥儿睡下前,让他和大爷太太打个招呼自是最好,若是他睡了,我也正好与太太好生说说体己话!”
诶?我这次醒来完全没动过啊!而且母亲也没摸过我,怎么就说我醒了?贾黎安心里冒起了疑惑的泡泡。
真是个傻子!这当然是张氏为了合理赶来找的借口啊!贾赦心下冷哼,旋即便察觉了不对,扭头盯住了张氏的肚子。
又来了又来了!这个声音又出现了!当初他因为这个声音慌乱不已,求神拜佛什么能做的都做了,还是被太子提点了佛家的“宿慧”和“他心通”之说,才渐渐冷静下来。
谁知他做好了准备却再听不到这个声音了,多番验证过后,他只能说服自己,不是当初听错了,便是那人果然如他所说又一觉睡了回去。如今他怎么又冒了出来?!
贾母却不知晓贾赦心中的疑惑,她的面色因张氏的话缓和了些,先吩咐人将张氏扶着坐下,又瞟了贾赦一眼,才冲着张氏道,“你是个好的!不像某些孽障,生来就是为了气死我的!”
“孽障”二字精准将贾赦从沉思中刺醒,他一时顾不得再多思量那诡异的声音,只抬头看向贾母,冷声道,“太太有话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地指桑骂槐?”
“今儿我冲动闯了你的院子,这不是我认,该受的罚我也担着!但太太身为长辈,便是气我恨我,要打要杀也只管朝我来就是,何必还要牵连你的亲孙子?”
贾母霍然转头,红着眼瞪贾赦,磨着牙恨恨道,“你个孽障!好好好!我们今儿就来说个分明!我何时对你要打要杀过?又如何牵连上了瑚哥儿?!”
贾赦冷哼一声,“太太何苦这番作态?若非是你出的手,当日张氏受惊缘由如何会流传出府?如今外头流言满天飞,便是我在东宫当差,也有四五拨人问上门来。”
“问我是不是真的不顾怀孕的妻子反对,定要送瑚哥儿当伴读。还有什么‘慈母败儿’,‘长于妇人之手’,等等言辞更是险些能将瑚哥儿给埋了!”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贾母,“太太,瑚哥儿才只有四岁呀!他叫的那一声声‘太太’你全都忘到脑后了吗?你怎么狠得下心动这个手啊?!”
贾母眼眶通红,浑身晃了几晃才重新坐稳,抬手指着贾赦厉喝,“滚!贾赦你立刻给我滚!”
贾赦?听得迷迷糊糊、全然没弄懂母子二人吵架缘由的贾黎安抓住了重点,我这一世的父亲叫贾赦?!
他心慌意乱,不敢置信,天哪!天哪!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贾赦吧?!《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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