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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嘉木脸色有些发白,但好在头顶的灯光明亮,所以并不明显。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回答表现并不好,但自己这个丢失了二十年才找回来的真少爷,傅闻修血缘上的亲弟弟身份,至少也能换来一个看起来,甚至是听起来体面的职位吧!
但傅闻修一句话就给自己打到了最底层,这还不够,他还要和一群人挤破头去竞争一个实习助理的岗位?
这样强烈的反差感和失落感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一时半会儿几乎收不回脸上那种像是受到了羞辱的难堪表情。
池盈在一旁忙不迭的打圆场:“吃着饭呢,就不要谈公事了,真有什么事吃完饭有空再好好聊,闻修啊,这次出差累了吧,回来休息几天?有没有空和妈妈去参加个饭局?上次赵太太还问起你呢,她家小女儿刚从国外读研回来……”
池安用余光偷偷瞄了傅闻修一眼,这两年父母给哥哥介绍对象的意图越来越明显,几乎已经到了每次回家都要提起的话题了。
虽然哥哥每次都是轻描淡写的带过话题或者直接拒绝,但毕竟年纪在这里,万一他真的有一天……
池安不爽的收回视线,接着烦躁的将碗里最后一片胡萝卜丢了出去。
傅闻修将身边人一连串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对于催婚这类的话题他也早就已经应付的得心应手了,他点头:“刚参加完行业发展大会,接下来会比较忙,暂时没时间,也不考虑这些问题。”
他的回答也在池盈的意料之内,她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开口:“忙啊,事情确实是忙不完的。”
傅闻修没再搭话,而是看向一旁明显心不在焉神游的池安,问道:“吃饱了?”
池安回过神,点点头:“嗯。”
“那就上楼吧。”傅闻修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客房很久没人住,看看你还缺不缺什么。”
“哦。”池安乖乖的答应了一声,跟着他一起站起来往楼上走。
客房只在自己下午刚搬进来的时候开窗通了会儿风,现在外面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猛地进来还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房间中央,几个打开的行李箱和收纳盒杂乱地堆放着,里面的衣服虽然看起来是被叠过了才放进去的,但一团一团的堆在一起,依旧显得凌乱。
本来就不算大的房间被行李什么的一堆,就显得更狭小了,明晃晃的透亮白炽灯光在头顶照着,透出一种被遗弃的凄凉感。
傅闻修跟在他后面走进来扫视了一圈,眉头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这房间和下午池安在电话里描述的没什么差别,甚至还要更差一点。陈旧的窗框、明显较差的采光、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潮湿气味,以及那张光秃秃的,连床单都没有铺的单人床垫。
“床单被子呢?”他问。
池安瘪了瘪嘴,本就压抑了一天的委屈和被强行压制的娇气,在只剩下哥哥和他的时候骤然冒了出来。
他踢掉脚上的拖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沙发旁,气哼哼的一屁股坐了下去,结果坐在了沙发靠枕上,整个人小幅度的弹了一下,他羞恼的锤了下靠枕,才开口:“在那个蓝色的收纳箱里。”
他低着头不看傅闻修,声音闷闷的,带着明显的鼻音,像是在抱怨,更像是在撒娇:“那么重的东西,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搬过来的呀,累都累死了,哪还有力气再收拾……”
“你看我的手,下午搬东西的时候勒的,很疼的。”池安掌心向上,双手并拢着举起来给傅闻修看,一双白皙柔软的掌心中间确实有两道淡淡的红色勒痕,要不是他掌心软白,几乎看不出来。
傅闻修看着他这幅耍小无赖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伸手覆在池安抬起来的掌心里,认真给他揉了揉:“娇气。”
哥哥的掌心比自己更烫,带着层薄薄的茧子,摩挲着细嫩的肌肤,池安被揉的脸颊发烫,他松开手,不服气的瞪他:“我才不娇气!这么多箱子,还有行李箱,整个房间的东西都是我收拾进去的!”
“嗯,我们安安长大了,能干了。”
傅闻修低低的笑了一声,从善如流的附和,语气却像是在哄小孩子。
“……”
池安眯着眼睛抬头看他,总觉得哥哥在故意逗自己,但脸上的表情又那么正经,池安觉得他看起来像个大尾巴狼。
他索性往沙发上一倒,耍赖道:“我不管,反正我没力气弄了,今晚就让我睡在这个又小又破的沙发上吧。”
这么说着,他还真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只给傅闻修留下了个被蹭的毛茸茸的后脑勺和背影。
傅闻修站在沙发前,静静地垂眸看了他几秒。
身材瘦削的青年背对着自己侧躺在沙发上,宽松的棉质短袖因他方才翻身的动作卷起一截衣摆,腰部皮肤在灯光下白的晃眼,布料贴合着线条流畅的,纤细柔韧的侧腰,勾勒出柔软的青涩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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