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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把自己锁在门外。
他吩咐门房开门,果真见到一个蜷缩在门口的小姑娘。穿得半旧不新的小袄,蹲在地上哭,脸都红了。他蹲下身,把她喊了起来:“别哭了,梁小姐无事,你快起来吧。”
“谁!”又兰耳边全是风雪的声音。乍一听见旁的,猛然站了起来!只见一个高瘦男子,正低头看着自己。
高尘让她吓一跳。
“你家姑娘无事。”
“二爷在府里看着她。”
这话无异于一声惊雷,把又兰也吓一大跳。果然到竹荫馆的时候,灯火通明……狭窄的厢房内,烛火掩映下,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坐着。
她僵硬着身子,朝门内磕了个头。什么也不敢问。
清晨,朦朦的雾气堆映在竹林中。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侍从轻手轻脚地端了水进来,一人清捡炭火,一人拧干了帕子递上来。水滴落在铜盆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音。
梁鸢头疼的厉害,微微睁开眼,明亮的天光让她忍不住地偏了偏头……却在朦胧间窥见身边坐了一人。
……不是又兰。
梁鸢才反应过来,心跳漏了一大拍,蜷着身子往床榻里侧缩去。却见那人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沉静温和,眉目间还带着一点倦意。
她看了看窗边,只见有人影守着。侍从来来往往,换炭的换炭,倒热水的倒热水,有条不紊。……这些人并不是府里一个从僚能使唤得动的。
梁鸢心里涌出一阵巨大的怕意,她捂着被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不对,你不是府里的先生,外院的人是不能随意过垂花门的!”说到最后,她已经有些害怕了,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迷茫。
周秉谦并不说话。
也没有看她,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眸,沉声道:“你病了。”
“病了便好好休息吧。”他顿了顿,捻动了手里的沉珠,看了看窗外微亮的天色,淡淡地道:“我要去衙门。你若有什么要问我的,或是要与我说的,可以等你好了以后,到漱石斋来找我。”他微微倾身,站了起来。
很快便离开了。
梁鸢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那人开了门,有人替他披上披风,缓缓走出竹了竹荫馆。他的背影挺拔而高大,风雪落在肩上,似乎天然带着一点冷意。
“姑娘!”又兰终于走了进来。
扑面而来的便是银丝炭烧出的暖意,熏得人暖融融的,又兰抓住梁鸢的手,惊魂未定,却还是壮着胆子告诉她:“您之前认错了……那不是高先生。”
果然不是!
梁鸢心口一沉,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提着心问:“那,那他究竟是……”
“姑娘,是二爷。”
“那位是周大人!”
又兰的手还在抖。她本以为昨天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她冷静下来了。却没想到直到今晨那位出来,她看见那一群穿着深色罩甲的侍从,才发觉自己竟然连话都说不清了。
脑子在跪下行礼的那一刻变得发糊。
梁鸢在听见又兰的话之后……心算是彻底沉了下来,喃喃道:“我早该发现的。”
她很早就该察觉到的。
为什么那人会出现在竹荫馆。为什么会频繁在府中碰见,又为什么能轻易说出重制一把名贵的琴这种话。
他的身份地位,就是给她制一百把那样的琴都足够的!
……闭了闭眼。
“姑娘,您怎么了,还头疼吗?我给您煎药去,很快就好了。”又兰也是个小糊涂,见她闭着眼睛以为是怎么了,却没想到梁鸢只是单纯地吓了一跳。连带着头晕了起来。
“我,我没事……就是看不清东西。”她躺了回去,盖上了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紧紧地缩在床榻的角落里:“你出去吧,让我再睡一会儿,睡醒了就好了。”
“没事的。”她补了一句。
却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又兰也知道她害怕,小心地衬度着,还是道:“那位爷昨夜便来了,请了大夫过来,守了一夜……”她本想宽慰自家姑娘,却发现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守了一夜,得是怎么样才愿意在这间狭小的厢房守着呢。
又兰端了热水出去。
梁鸢在被子里闭着眼,脑海里全是他离开时说的话。
……所以他昨夜本就可以走的
可是又为什么今早才离开呢。
这像是给了她某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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