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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的腥气混杂着泥土腐败的甜腻,沉沉地压在鼻腔里。香烟在潮湿空气中艰难燃烧,辛辣的烟草味短暂地撕裂了令人窒息的沉闷。
“来一根?”他随手将香烟递给法切蒂。
“抱歉,我不抽烟。”
嘴中的烟头红光在薄暮的昏暗中明灭,雷杰收回烟盒。
二人都转身将目光投向那片黑色的湖泊,水面无风,泛着死寂的光。冷杉林倒映在水中,模糊而扭曲。
“……行。”雷杰又抽吸了一口,随后两指夹住香烟,“就这么办。”
法切蒂如愿以偿的点头,“我会安排妥当,稍后位置发给你,明天一早,就可以去警校报到。”
两个人并排站着,同时沉默地看向湖面。
几分钟后,法切蒂微微欠身,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得体,“那么,我先回去了,稍后我将向温然解释你需要培训的事情。雷杰先生,祝您训练顺利。”他转身,沿着来时的石板小径,很快消失在昏暗的树林阴影里。
湖边只剩下雷杰一人。
站在原地,又狠狠抽吸了几口,直到彻底火星燃烧至底部,才用力将其弹进湖里。那一点微弱的红光在黑色的水面上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随即被无声地吞没,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留下。
比起雷杰身旁的宁静,法切蒂那边却引发了爆炸。
“什么?去警校训练?二十一天?白天都不在?”
温然猛地从扶手椅上站起来,面前的茶几上,茶杯因为他的动作晃动,发出磕碰声。
法切蒂站在书房中央,“是的,温然少爷。这是州长先生的意思,雷杰先生已经接受了这份提议,明天一早前往警校报到。”
“强化训练是警局新人的标准流程,州长认为这对雷杰先生未来的发展有益。”
“有益?谁问他未来了!”
温然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生理依赖被强行中断前的恐惧和狂躁。
漂亮的眼睛里充斥着怒火,几乎要烧穿法切蒂那张该死的平静的脸,“他是我的人!他需要的是在这里陪着我!父亲凭什么安排他?凭什么!”他焦躁地踱了两步,全然没有和雷杰相处时的依赖迷恋。
仿佛长相厮守的伴侣被人抢夺走。
“一切听从州长先生安排,”法切蒂语气平稳,像在宣读一份公文,“雷杰先生拥有过人的能力,闲置在这里是一种浪费。进入警界,能为古树市效力,也能为他个人谋得一个体面的前程,如果少爷想要让他一直陪伴下去,他必须有个合适的身份。”
温然焦躁踱步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喃喃重复道:“一个体面的前程,合适的身份……”
燃烧着怒火和恐慌的漂亮眼睛,此刻被一种骤然升起的病态甜蜜幻想所取代。
他仿佛看到都属于自己的完美爱人。
“是的……身份,”温然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露出微笑,“他需要一个身份,一个配得上我的身份,父亲这是在帮我铺路!”
温然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而充满憧憬,手指无意识地握紧沙发扶手,“等他训练完,等他回来,我们就结婚。”
“要在奇美利卡的教堂,要有最盛大的仪式……父亲会同意的,他必须同意!”
他猛地转向法切蒂,眼神炽热得吓人,里面翻滚着疯狂的爱欲和掌控欲。
“法切蒂,你说我让他穿婚纱好不好?纯白的,镶满珍珠和蕾丝,拖尾要很长很长……然后,在仪式结束后,在我们的新房里,我要亲手……”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淡粉唇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甜蜜和兴奋,“一层又一层的慢慢地把它褪下来,就像拆开一件只属于我的,最完美的礼物。”
这赤裸裸充满扭曲的占有欲幻想,即使是和形形色色人物打交道的法切蒂,也露出了反感表情。但他极快的调整,点头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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