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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受了太多刺激后很难立刻反应过来。
最后想起来的也就是目光所及之处。
所有种种复杂且深刻的念头被压下,夏油真季子长叹一口气,脑子乱到已经说不上来还记得些什么、又要做些什么。
反正目前的状况唯一明白的是——她穿进了乙骨忧太的梦。
他正在害怕。
夏油真季子抬手,所有深不见底的黑暗被封住,医院的地面和墙面重新在原本的黑暗之中长了出来。
她无视周围一点点恢复清晰面容的医护人员和病人,直直走向这里另一个真实所在之处。
在少年骤然欣喜的潮红面容中,黑发紫眸的漂亮小女孩矜贵地仰起头,带着点高高在上却不傲慢的怜悯或是怜爱,还有一点懒洋洋的包容,露出一个总之比刚刚不知道温柔平和多少倍的笑。
“我回来陪你啦!”
乙骨:“吚吚呜呜咳咳咳咳——”
刚刚还像是矜贵小猫的真季子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你你你——你千万别咳死过去啊!!!”
不能戳穿这只是个梦的情况下,真季子也需要遵守乙骨忧太的认知。
也就是说,她可没办法让他死而复活。
夏油真季子忙上忙下——指从床上蹦下来又爬上去——一阵兵荒马乱后,朴实无华的拍背顺气还是成功拯救了一条可怜又单纯的生命。
她累的出了汗,瘫倒在自己的床上,仰望着天花板稍微发了会儿呆。
缓过来的小乙骨慢吞吞爬下床,走到她床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戳戳她温热的手臂:“真季子,你是因为什么住院的啊?”
真季子思索片刻:“大概是[睡美人症]吧。”
反正这下是真的成了睡美人症了。
小乙骨试图从字面上理解:“所以你才会沉睡那么久吗——哦哦,那好像是个梦。”
“大概是你记错了吧,”真季子随口敷衍,“不过我的病的确会让我不定时陷入沉睡,就像睡美人一样,所以叫睡美人症。”
小乙骨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原来如此!”
真季子不得不在心中重复——这就是个小孩,她得耐心点,就跟哄笨蛋同学一样就好了。
她被这么一提醒倒也想了起来:“那你呢,你是因为什么住院的?”
“感冒?肺炎?”小乙骨不是很确定地歪了歪头,又连忙解释,“不过我这个不会传染的!——我问过医生,医生说不会!”
尽管如此,他还是微微往后挪动了身体,说话时也小心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真季子倒是不担心:“没事啦。”
在乙骨的梦里,她怎么可能会得小小的肺炎——除非这小子想让她得。
就算真按照他的常识逻辑,她得了肺炎,也不会死掉的……真死了也就是在现实中醒过来!
真季子一边补全自己的思考一边有点恼了,她为什么要想这么多,简直就像是跟什么人解释一样——算了,想想也不费力气。
小乙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没过多久,他又捏着指尖,小心地问:“真季子,你想出去玩吗?”
“你不是在住院吗?”真季子随口说完,也明白了过来,一骨碌爬起来冲他歪歪脑袋,“乙骨想出去玩吗?”
小乙骨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补充:“真季子可以叫我忧太的……”
真季子才不要。
虽然这小子现在不认识什么里香,但长大了可不一定——真季子不认为自己会随便穿进毫无关系的人的梦里。
而且,就算此忧太非彼忧太,经历过哥哥的梦后,夏油真季子对所有的忧太都不太喜欢了。
考虑到眼前只是个老幼病残占了一半的小孩,她说话委婉了一点:“可是我觉得乙骨的名字好听一点。”
“哦哦!”小乙骨又开心了一点,“那,那真季子,我们要出去玩吗?”
“你想的话我就陪你呗。”
真季子无所谓道:“反正我现在无聊……反正我还没沉睡。”
等等,先说一下,她要醒着才能陪他玩,不然万一这小子记住了她随时会沉睡的病,梦里的潜意识让她真的随时沉睡就不好玩了。
夏油真季子对这人相当不看好地,见缝插针开始下暗示。
乙骨忧太完全没意识到,只是开开心心跑出去,真季子看他瘦的随便来阵风好像都能把人吹倒、颤颤巍巍的样子,纠结了一下,还是叹着气去握住了他的手。
“我总觉得乙骨你以后会蛮厉害的,”夏油真季子一本正经地强行瞎说,“只是你刚生了病,但你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之后也会慢慢健康起来。”
乙骨忧太受宠若惊:“真季子是这么觉得的吗?那、那我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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