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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浔刚落地蓉城入住酒店,汪佩佩就一通电话过来,指挥他开电脑视频。
画面里汪佩佩拿着一堆照片,一张张翻给他看:“鸣鸣,你看这栋怎么样?南北通透,前后花园,在河西新区,环境特别好!虽然离你要去的黑石高中有半小时车程,但每天有司机接送,应该还算方便……”
明浔看着那豪华的独栋别墅,估计住十个他都绰绰有余。他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谢谢妈,就它吧,你费心了。”
易隆中安排的保姆周姨做事利落,很快便将一切安顿妥当,已经在办理转学手续的最后一步了。
“少爷,学校那边需要确定班级,你看……”
明浔想都没想:“帮我转去高二(5)班。”
周姨走后,一只胖嘟嘟的橘猫不知从哪里溜达进来,亲昵地蹭着明浔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同时,一个只有明浔能听到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怎么样?这腐败的资本家生活,不满意吗?看你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明浔瞥了腿边的胖猫一眼,没说话,走到沙发边坐下,神色依旧淡淡的。
橘猫系统灵活地跳上沙发,窝在他身边,继续用意识交流:“上次就告诉你了,这次让你身穿,是因为易筝鸣那具身体已经被白血病掏空,行将就木。就算把你的灵魂塞进去强行续命,你也得日日夜夜品尝化疗、感染、骨痛的滋味。现在多好,这可是自己十八岁的身体,各项体能状态的顶峰,健康、强壮、充满活力!”
它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还试图邀功。
明浔只是揉了揉眉心,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
他厌倦地打断系统的喋喋不休,问出那个盘旋在心头数日的问题:“后来的虞守,为什么要对易家那么狠?”
哪怕是反派,也该有自己的行事逻辑。就上次的任务来看,虞守本性里并不是坏到不讲道理的人,他有着自己的行为准则,只是过于睚眦必报、剑走偏锋了一些。
橘猫系统舔着爪子说:“易隆中是海城最早吃上经济改革时代红利的那批人,原始积累嘛,你懂的。在他的发家过程中,各种不光彩的手段也没少用。比如为了快速扩张资金链,不断融资、大规模签单、拖欠工资……”
“后来虞守进军海城,双方存在直接竞争,这些旧事便被翻了出来……”系统顿了顿,“虞守手段更狠,他直接对易氏进行了资源掐断与资本围猎。易隆中本身手段就不如人,资金链断裂又失了人心,当然只能认命破产了。”
明浔静静地听着,心里却微微一跳。
诚如他之前和系统提过的,在十二岁家变之前,他也曾是个锦衣玉食、不识人间愁苦的小少爷。
记忆里,总有面容憔悴、衣着破旧的不速之客,在他家那扇气派的大门外徘徊。
他懵懂地问母亲,那些是什么人?
母亲总是脸色一沉,拉上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将外面的纷扰与阳光一同隔绝,说那些都是想来讹钱的坏人。
小小的他扒着窗沿,心里纠结着,明明是“坏人”,为什么看起来那样可怜?
等他年纪稍长,从书本里读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找到了答案,便不再深想。
直到后来,一夜间失去双亲,从天之骄子跌落尘埃,那“老赖之子”的标签如同烙印刻入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里,他才恍然惊觉,那个啖人血肉长大的小少爷有多么可恨。
“……不说了。”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站起身,有些粗鲁地将胖猫从沙发上赶下去,“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橘猫系统“喵呜”一声,灵活地落地,甩了甩尾巴,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出了卧室。
时值2010年初春,蓉城以一副崭新面貌迎面而来,与明浔记忆中那个灰扑扑的内陆工业城市早已判若云泥。
高楼拔地而起,街道上车流如织,空气中弥漫钢着筋混凝土的气息,彰显着蓬勃发展的活力。
这是经济飞速奔腾的黄金年代,也是明浔记忆里最好的时代。
中学时期,他曾为了生计四处打工,但那段岁月,身边的人眼里有光,脚下生风,空气里都带着一股向上的冲劲儿。
而曾经破败混乱的黑石区,如今是蓉城寸土寸金的核心“老城区”。黑石中学更是借着这股东风,一跃成为声名赫赫的省重点,将蓉城的以及周边区县乃至乡镇的顶尖苗子“掐尖”收入麾下。
周六清晨的黑石中学高中部,一片书声琅琅。
高二(5)班的早自习刚结束,第一节是班主任苗老师的数学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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