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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沦在这片刻的温暖之中,不愿醒来。
天空中响起一声惊雷,闪电划破了城市上空,割裂漆黑的云层。
;暴雨骤然降下,打在我身上,我浑然不觉。
我们是在郊外的破厂房找到方经懿的,他与头目周旋许久,为我们争取到时间将其一网打尽。
“人呢?”我给了头目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
“老大,冷静点!”有人拉住我。
“找到了,在这!快!医疗队!”
我颤颤巍巍的朝他走去,方经懿靠在墙上,腹部被劈开一个洞,毫无生命体征。
他素来爱干净的一个人,如今浑身是血,肠子流了一地。
警笛声、嘈杂声不绝于耳,我大脑一空,容不下那些声音,只看见他空洞无神的双眼没有当年的豪情壮志。
我没有时间为他缅怀,麻痹自己最好的方式是让自己投身于一场场工作之中,
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暂时忘记痛苦。
我甚至没有出席他的葬礼,而是留在警局和他们对质。
在审讯室内,我见到了那个被称之为‘鬼’的女人,她长得妖艳,但怎么看都是个人。
“姓名。”我没有她的任何资料,连她的金主都不知道她从何而来。
“佟秋。”女人出乎意料的配合。
“年龄。”
“大概有一百二十多岁了吧。”佟秋漫不经心。
我猛地一拍桌子:“老实点,若是坦白还能从宽处理。”
佟秋无辜的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们的好队友没告诉你们我不是人吗?哎呀好像来不及了,他小腹肌肉真结实,我就给他破了个洞,那场面太漂亮了。”
“闭嘴。”我不想从她嘴里听到关于方经懿的事。
她仍不满足,一直挑衅我:“他是个不错的卧底,混进来两年了,一直没被发现。”
“你知道他是怎么被戳破的吗?我那天和他卖卖惨,他就信了,承诺会救我出去。真是个蠢货,他死在我手里还不可思议,那绝望的眼神,啧啧啧,太美妙了。”
“我他妈让你闭嘴!”我歇斯底里,和我一起的审讯员拦住我。
“队长,冷静点。这女人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先让省里派来的心理专家干预一下吧。”他劝我。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成果,唯独这个女人一直在发疯,心理专家表示从未见过。
直到某一天的晚上,她越狱了。
没有人看见她如何逃脱的,巡逻人员发现时,只剩下一座空荡的房间。
我回想起她的话,她真的不是人吗?
但方经懿观察过她,没有任何破绽,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他还在相信佟秋。
除佟秋以外,捕获的人算正常,他们见事已至此,隐瞒也无济于事。
这起案件大功告成的那天,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们用七年的时间,换来一个人心所向的结局。
当所有人为此庆祝之时,我不合群的离开了庆功宴。
我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的洋甘菊,驾车去了郊外的墓园。
墓园冷冷清清,只有看守的人在扫地。
方经懿的墓前留着其他人带来的菊花和水果,摆的满满当当,让我无从下手。
我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碰不到炙热的手,唯有冰冷的石碑在侧。
“多亏了你的情报,我们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两年你辛苦了,在他们组织了蛰伏这么久,一定很累吧。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晚安。”
我一个人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直到口干舌燥。
很意外,我回去的路上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心里没有苦涩的感觉,鼻尖也没有发酸。
直到我回家,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再也等不到另一个回来时,巨大的落差感将我包围。
无声的思念成疾,我两年的等待化为泡影,心里的防线最终坍塌。
点点滴滴的回忆将我击打的溃不成军,所有的期盼只汇集成了一句他听不见的话。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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