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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昨夜只是三个人的一场血腥的幻梦。
槐树下,李晔银如瀑,正坐在石桌边煮茶,见她来了立即起身欲走,宽大的衣袍带翻茶盏,连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上都浑然不觉。
这疏离的做派,倒是印证了昨晚的一切并非是梦。
“李晔!”姜嫄提起裙裾,急急奔向了他。
李晔身影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阳光透过槐树在在他衣袍落下碎影,衬得他背影越孤绝。
若是别人敢这般背叛他,早就尸骨无存,她还敢找上门来。
姜嫄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脸颊贴在他僵直的脊背,“李晔,我错了,我不该背着你和别的男人上床。”
她声音哽咽,“我与他们都断了,往后我只爱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李晔的脊背绷得极紧,像是拉满的弓。
姜嫄几乎能感受到他压抑的颤抖。
也是寻常人被戴了绿帽,都得疯狂。
更别提他是个封建皇帝。
“松手。”他的声音比冬夜井水更冷,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姜嫄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些,轻轻抚过他的肩部,在伤口处流连,“……你这里还疼不疼?”
她唇瓣几乎贴在了他的后颈,吐息如蛇信,“那日你流了好多血……我好心疼。”
尾音化成了一声哽咽,可怜巴巴的。
她似乎全然忘了,是她亲手把剑扔给的李青霭,叫李青霭杀了他,冷眼看着他被刺穿。
现在摆出这种柔情蜜意的姿态,到底在给谁看?
李晔转过身,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你以为我还会被你这些把戏迷惑?你让李青霭杀我的时候可没见你心疼,看见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姜嫄闻言眨了眨眼睛,困惑地看了眼他,像一只无辜的麋鹿。
“我何时让青霭杀了你,一定是你记错了。”
没有办法解释的事,她就抵死不认帐。
李晔无声冷笑。
他怎么可能会记错。
姜嫄抛剑给李青霭那冷漠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那种被抛弃的噬心之痛,如同万千银针扎在血肉之中,至今想起仍让他又痛又恨,李晔又怎么可能会记错。
若不是她做得这般狠绝,他几乎下贱得准备原谅她。
他在她面前天然低一等,仅剩的底线是希望她心底有他。
可她亲手斩断了这份卑贱的希冀。
“是非与否,已经不重要了,从今往后你我只是陌路人。”李晔强迫自己说出这句话,狠了心要切割这段关系。
哪怕心如刀绞,哪怕体内有个疯狂的声音,叫嚣着让他原谅她,拥抱她,继续爱她。
他可以容忍她滥情花心,也可以接受她满嘴谎言。
但他却不能接受她选择抛弃他,选择李青霭,还要杀了他。
他还没下贱到那个地步。
“你走吧,我不会追究你和李青霭,往后你和李青霭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李晔说完了最后一句,也再也没了交谈了力气。
在这段短暂的感情里,他倾尽了所有,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从血泊里醒来时,李晔没有感受到重生的狂喜,而是没有尽头的绝望和悲哀。
他转身就欲走。
“你真的要如此绝情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姜嫄袖中攥着的匕,已经蓄势待。
只要他再度拒绝她,她就会捅在他身上。
她口中的爱永远都是如此。
爱她的人会变心,所以要杀死。
不爱她的人,那就变成一具尸体,永远留在她身边。
“我们之间,真的有感情吗?”李晔自嘲一笑。
就在姜嫄即将出手的瞬间,李晔却弯下腰,出一声痛苦的干呕。
他脸色惨白如纸,一只手死死按着翻江倒海的胃部。
姜嫄杀他的动作顿住了,将匕重新藏好。
她想起他数日前服下的孕子丹,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带着几分玩味,“李晔,你该不会……怀了吧?”
李晔神色难看,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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