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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沈序站在阔别已久的医院门口,心中感慨万千。江律深曾在这里实习过,那时候他总是下班后就开车直奔医院,要么就偷偷溜进江律深的办公室,安静等着他。
他还记得冬日深夜,医院门口那位老伯卖的糖葫芦。他明明不爱吃甜,更因要保持身材极少碰甜食,可江律深总像哄小孩似的,时常买一串搁在办公室,等他来的时候递给他。
江律深也不吃,就笑眯眯地看他吃,还恶趣味地嘴上不停夸赞:“好乖。”
沈序恼羞成怒地举起糖葫芦塞进江律深嘴里,剩下的俩人一口一个,在唇齿间交融,他好像又喜欢上吃甜食了。
遇上起晚的早晨,两人往往昨夜胡闹到凌晨,第二天早上根本来不及做早饭。他驱车送江律深到医院门口,顺路打包了两份热乎的早饭,一份让江律深带去,另一份自己拎去公司。
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沈序陪伴江律深度过了最重要的大学两年时间——从学校过渡到社会的两年时间,江律深也陪着他度过了自己艰难的创业两年。
他们俩怎么可能分得开,他们是最亲密的恋人,是缠成结的两条丝线,紧密缠绕,怎么也分不开。可是江律深却先退缩了,想把这两根紧绕的线解开——一看是个死结。
于是江律深干脆直接狠心扯断了。
过于决绝……
沈序深吸一口气收起自己的情绪,根据助理发来的病房号上楼了。
才刚出电梯,走过走廊转角,沈序就见一位矮胖的男子行迹诡异地在病房门口转悠,一脸凶狠,肥厚的嘴唇一张一合,白沫飞溅。
不用凑近听,都可以猜出是一堆不入流的腌臜话。
沈序拧紧眉头,这是江母所住的病房,这男子又是谁。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沈序看着对方不入流的样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地痞流氓,想呵斥一声叫保安把这人拖走。可看着这四周蓝白的环境,才想起来他现在正处于医院,哪儿能事事都如他的愿,小沈总还是收敛了些,不敢滥用职权。
他忍着不适,继续向前走,想着直接经过那男的,可走进了才发现,这男子徘徊所在的就是江母所在的病房。
中年男子方才被江律深教训一番,觉得落了面子,再加上昨天闹的不愉快。
本身就是劣根,一身的负面臭毛病没地方撒。恰好看不顺眼江律深,就决定等会儿江律深来了故意激怒他,两人最好打一架。
他从别的地方听说江律深是a大医学院的高材生,将来是要从事体面的工作的,和他这样的社会蛀虫可谓天壤之别。
他更是红了眼,就说这一小白脸怎么敢耍威风,一个小孩哪儿付得起这么多的医药费,原来也是个关系户。
他作孽般地将别人的优秀与顺遂都归类为一句轻飘飘的“关系户”。
如果自己把两人起争执的视频发到网上,再添油加醋一番,江律深一定会身败名裂。他看过别的一些新闻,有的学子会因为舆论而被退学的。
他过的不顺意,那大家都别好。
病房里的老婆子也活不长了,他难得尽个孝心,想着老婆子能不能多发点钱,他忙里忙外,可“钱”字才刚刚说出口,就被那老婆子回怼:“你走吧,如果是为了钱,那我不欢迎你。你再赌博,谁也救不了你。”
他气急败坏,凭什么只有自己的生活不如意。
中年男子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手机支在一旁,就等着江律深出来故意挑事。若对方真的害怕了,他还可以敲诈一笔,此来又是一笔长期的饭票。
他接近痴迷地打着如意算盘,嘴中如恶魔低语:“看你还敢在我面前装,不就一位医学生,守着你那老母亲,能称多久,到时候书都念不下去,看你怎么办。”
“长得帅有什么用,不还是蠢货一个。”
沈序靠近听清了那人的话。
方才他看见这人在江母病房门口晃悠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是不是冲着江律深来的。这下听到了这一席话,尤其最后一句话是确定了。
哪儿还有比江律深还帅的人啊。
沈序环顾四周,房门斜对面的地板上支撑着一架手机,黑漆漆的摄像头正对着门口。
他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蠢货。”说罢走上前,像扫垃圾一般,硬挺的黑色皮鞋踢倒了手机。
那男子听到动静猛惊向后转:“谁!
他的目光落在了栽倒在一旁的可怜手机,瞬间暴虐,赤眼冲到沈序面前,拳头都要举起来。
沈序虽然力气比不过江律深,但击败一位小卡拉米还是绰绰有余,他闪身一躲,微微偏头,轻松化解了这个突然袭击。
等中年男子反应过来,沈序已经像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
沈序脸上带着蛊惑人心的笑容,一身干净利落的衬衫西裤贴合地穿在身上,青涩腕骨上佩戴精致的昂贵名表。
中年男子不自觉后撤一步,眼前的男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完完全全是他招惹不起的。他再看向那个孤零零的手机,难免心虚,这件事情本就不光彩,若是被发现了,还是被一位大人物发现了,他岂不是偷鸡不成啄把米。
中年男子俯下身捡起手机,色厉内荏地警告:“我可没打到你啊,这个手机被你踢掉,我就不和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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