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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
校园里最偏僻的一角,曲辞对着茂密的小树林疯狂嚎叫。
阮林抱着快递盒子站在一边,非常担心地看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小树林里扑簌簌地飞起几只鸟,不知道是不是被突然暴走的两脚兽给吓了一跳。
曲辞想踹树,又觉得小树有点无辜,想踢地上的石头,又心疼脚上的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能狂怒,把昨晚没能喊出来“啊”彻彻底底地释放。
没想到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心情已经截然不同。
阮林看他脸色涨红、额头和脖子青筋暴露的样子,有点害怕:“辞哥,你别太生气啊,把自己气坏了不值当的,方谒也没说不还钱,咱们一切往好处想,好不好?”
发泄了小半天的曲辞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感觉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无力地坐在树林外侧的路牙子上,深深叹了口气。
不远处的火烧云很美好,要是已经顺利把娃寄出的话,这应该会是近日来他心情最好的一次晚霞,但现在他只想跟着放一把火把天堂给烧了。
只是不想冷静也得冷静,他得尽快把这件事跟娃娘说一声。
他向阮林伸手:“把坏了的娃头给我吧。”
阮林从盒子里掏出埃洛伊丝的小脑袋递给他,曲辞捧在手心里,看着那张原本完美无瑕的脸上裂开的痕迹,心口又是一阵钝痛,咬了咬牙,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编辑好了文字发给娃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再发过去照片。
正想接着打字表示道歉,娃娘一个语音通话就弹了出来,清晰的铃声在寂静的校园一角显得震耳欲聋。
阮林看着都吓了一跳:“盼了那么久的娃被毁了,她一定也很生气。”
人家生气也是正常的,自己接委托,娃在自己手里出了问题,自当承受这些。
曲辞怀揣着纠结的心情点击了接通,对娃娘说:“实在抱歉,我已经在向对方索要赔偿了,不过这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我会先对你进行赔付。你看是由我去收同款的娃回来重新画,还是你亲自下单?一切费用都由我来出。”
话筒里传来娃娘非常爽快的声音,听起来是甜妹也能感觉到性格很飒爽:“我直接打语音过来就是想跟你说千万别上火,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彼此之间有信任,能担得住事儿。”
“太感谢了。”曲辞有点眼眶发酸,心中的愧疚感更多了几分。
“娃是国外代购的,已经停售了,只能在国内找找有没有人愿意出。”娃娘说,“我问问朋友,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找找,我们随时沟通。”
曲辞连忙点头:“好好好,我也多问问,问到了一定告诉你,最近我都不接单了,只把埃洛伊丝做好。”
“你的手艺我放心!千万别太着急啊!”娃娘笑着说,“好事儿不怕晚!”
挂上电话,曲辞歪在阮林肩膀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还是姐妹好啊!”阮林感叹,在他胳膊上摸了摸,“呼噜呼噜毛,我辞气不着。”
曲辞闭上眼,没吭声。
阮林又说:“这样也好,娃娘那边最开始没留票据和娃的合影,我们再买的时候管出货的要就行了,有凭有据,方谒不会赖账。”
但愿吧,曲辞心想。
希望能尽快找到同款,赶紧把娃画好给娃娘寄过去,才能了却这桩心事,不然心里会一直不舒服。
至于购买凭证,他不好意思管娃娘要,但应该也不难,国外网站可以截图,出货的圈友应该也会有票据,不怕姓方的不认账!
“辞,你怎么不说话?你这样我怕怕。”阮林用脑袋轻轻撞了撞他,“在想什么鸭?”
曲辞疲惫地说:“我在想,我想回家。”
“啊?回你家吗?现在?你不是十一就要开始打工了吗?还有两天就放假了。”阮林震惊地说,“坐高铁也得五个小时呢,太折腾了!”
原本只是一句撒娇的话,曲辞并没有真想回家,但话一出口,他突然就觉得这个家必须得回。
回去看看老妈,充充电,回来就是全新的阳光小辞!
他深吸一口,坐直身体,掏出手机打开12306:“不坐高铁,买卧铺,睡一晚上明早就到家,然后明晚再坐夜车回来,明天的课你帮我盯着点,实在点名被记了就随它去了,反正我平时没缺过课。”
“会不会太赶了,坐一夜车多累啊!”阮林不放心。
曲辞在手机上戳戳戳:“没事,在车上咣咣铛铛的就当睡摇篮了,肯定睡得喷香,放心吧。”
如果人生总要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那他的这一次就是回家。
买好票之后,他立刻返回了寝室,简单收拾了书包,带上平板和手绘笔,跑出校门,去商业街买了一些当地特色的小吃和点心,蹦上了去往火车站的地铁。
先不跟老妈说,明天给她一个惊喜。
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晚训,身体里的内啡肽和多巴胺都有充分释放,结束的时候方谒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没有之前那种憋屈的感觉。
这种状态在他洗完澡神清气爽之后上升到了顶峰。
或许可以这会儿找那个曲辞聊一聊,把赔偿的事情谈妥,避免过多来往。
应寒出的馊主意方谒有些动心,毕竟见过鬼谁不怕黑,他不想自己赔了钱还赔上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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