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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镇的冬天,那风就跟谁家丢了的野狗似的,疯了似的在镇子里乱窜,见着缝就钻,见着人就往骨头缝里啃。尤其是这腊月天,雪下得跟不要钱似的,把屋顶、树梢、田埂子都盖得严严实实,白花花一片,晃得人眼睛都疼。镇口那棵老槐树,枝桠上积着厚厚的雪,活像个披了件白棉袄的糟老头,被风吹得“咯吱咯吱”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破庙里,狗剩缩在草堆最里面,把自己裹成个粽子。他那唯一一条好腿蜷得紧紧的,膝盖都快顶到下巴了,另一条空荡荡的裤管被风灌得鼓鼓囊囊,时不时还被他拽一把,生怕冷风顺着裤管钻进去,冻着他那早就没了的半截腿。这草堆还是前几天他好不容易从镇上张屠户家后院挪来的,里面混着不少麦秸,虽然扎人,但好歹比光秃秃的地面暖和些。
他怀里揣着半块玉米面窝头,硬邦邦的,跟块石头似的。这还是隔壁王大婶中午塞给他的,当时还带着点余温,可这会儿早就冻透了,估计扔地上都能把冰面砸个坑。狗剩摸了摸肚子,那地方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叫得他心里慌,可他还是没舍得啃一口——得留着,留到后半夜实在扛不住了,就着雪嚼两口,好歹能顶到天亮。
九岁的娃,本该是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追着蝴蝶跑,撵着鸡狗闹的年纪。可狗剩打生下来右腿就短了一截,后来一场大病,那半截腿也没保住,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镇上的孩子见了他,老远就喊“独脚蹦子”,扔石头的时候比打弹弓还准,好几次把他那顶破得露洞的帽子砸得滚出老远,他得单腿蹦着追半天才能追回来。
镇上的大人大多也嫌弃他,觉得他是个累赘,只有王大婶和放羊的李老头待见他。王大婶是个寡妇,靠着给镇上大户人家缝缝补补过活,自己都吃不饱,却总想着给他留口饭;李老头无儿无女,就靠着一群羊过日子,心地善良,让他帮忙放牛羊,管他一口饭吃,偶尔还会给他件打补丁的旧衣服。
“狗剩!狗剩!你个小兔崽子,钻哪儿去了?”
破庙那扇早就没了门板的门框被风撞得吱呀乱响,李老头的吆喝声裹着雪粒子钻进来,带着股子寒气,却让狗剩心里一暖。他赶紧拄起身边的枣木拐杖,那拐杖是李老头找木匠给他做的,被他磨得油光锃亮,顶端还被啃出几个浅浅的牙印——那是他小时候饿极了,实在没东西吃,把拐杖当糖啃留下的。
“来了李伯!”狗剩应了一声,单腿撑着拐杖站起来。他那条空荡荡的裤管随着动作晃悠了两下,却走得稳当。这几年靠着这根拐杖,他早就练出了本事,平地走起来不比常人慢多少,就是上坡的时候得像只螃蟹似的横着挪,不然容易打滑。
破庙门口,李老头披着件打满补丁的羊皮袄,领口和袖口都磨得亮,露出里面泛黄的绒毛。他手里牵着一头老黄牛,牛脖子上挂着个铜铃,随着呼吸“叮当”作响。身后跟着十几只瘦骨嶙峋的羊,一个个缩着脖子,脑袋往肚子底下埋,时不时抬头“咩咩”叫两声,像是在抱怨这鬼天气。李老头冻得鼻子通红,鼻涕都快流到胡子上了,见了狗剩就骂:“你个小祖宗,冻死在这儿咋办?今儿雪大,得早点把牲口赶去后坡,那边背风,还有点枯草。”
他瞅了眼狗剩怀里鼓鼓囊囊的东西,知道是那半块窝头,便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油纸都有些破了,露出里面黄澄澄的东西:“刚从镇上张记买的,热乎的,赶紧拿着。”
油纸包里是两个糖三角,三角形的,上面捏着花边,红糖馅透过面皮渗出来,黏糊糊的,散着股子甜香。狗剩的喉咙咕嘟动了下,口水差点流出来,却没接,把怀里的窝头往身后藏了藏:“李伯,我有窝头呢,这个您留着吃吧。”
“让你拿着就拿着!废话咋这么多!”李老头把糖三角往他怀里一塞,粗糙的手带着常年放羊磨出的厚茧,拍了拍他的脑袋,“放完羊早点回来,我给你留着热汤,今儿我炖了土豆。”
狗剩捏着热乎乎的糖三角,那温度透过油纸传过来,暖得他手心烫,鼻子突然有点酸。他赶紧低下头,用袖子蹭了蹭鼻子,拄着拐杖往羊群那边挪:“知道了李伯,我一定看好它们,一根毛都不少。”
后坡的雪没脚踝深,踩下去“咯吱咯吱”响。羊们缩着脖子,在雪地里刨着,找底下藏着的枯草,时不时抬头“咩咩”叫两声,像是在互相抱怨这鬼天气。狗剩找了块背风的大石头坐下,石头被太阳晒过,虽然隔着雪,也带着点温度。他把糖三角小心翼翼地从油纸包里拿出来,掰了个小口,红糖的甜香混着热气冒出来,馋得他直咽口水。
他刚想咬一口,羊群突然骚动起来,几只母羊直着脖子往坡上瞅,“咩咩”叫个不停,声音里带着点慌张。狗剩赶紧抬头,看见三只最调皮的小羊羔正往坡顶窜,那地方石头多,高低不平,前几天还有猎户说在那边见过狼崽子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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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你们三个小兔崽子,给我回来!”他急得大喊,拄着拐杖就往上追。雪地里不好使劲,拐杖时不时打滑,他像只被风吹得歪歪扭扭的稻草人,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追上一只,刚抓住羊角,另两只已经蹦到了坡顶的乱石堆里,钻得没影了。
“你们等着,等我抓住了,看我不揍你们的屁股!”狗剩气得骂了句,一瘸一拐地跟上去。乱石堆里积雪薄,露着黑黢黢的石头,棱角锋利,他走得格外小心,生怕绊倒。他眼瞅着一只羊羔钻进了两块巨石中间的缝里,那石缝不大,也就比羊羔粗点,估计是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狗剩赶紧走过去,伸手去捞。手刚伸进石缝,就触到个滚烫的东西,跟摸到了灶膛里的火炭似的。
“哎哟!”他猛地缩回手,指尖火辣辣地疼,差点把拐杖都扔了。可石缝里明明积着雪,冰冰冷冷的,怎么会有烫东西?难道是哪户人家扔的炭火?
狗剩皱着眉,心里犯嘀咕,又试探着把手指伸进去。这次没那么烫了,倒像是摸着块晒了整天太阳的鹅卵石,温温的,挺舒服。他好奇地往里掏,指尖勾到个圆滚滚的东西,硬邦邦的,像是块珠子。他一使劲,竟把那东西拽了出来。
是粒核桃大小的珠子,通体红得像刚从糖水里捞出来的糖葫芦,又像过年时挂的红灯笼,红得亮。珠子表面还隐隐有火苗似的纹路在动,忽明忽暗的,看着就跟活的一样。最奇怪的是,这么冷的天,珠子竟冒着热气,把他冻得通红的手心烘得暖暖的,舒服极了。
“这啥玩意儿?”狗剩翻来覆去地看,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名堂。他在镇上的杂货铺见过玛瑙、玉石,都是凉凉的,可没见过会烫的,还带着火苗纹路的。
他把珠子往冻硬的糖三角上一贴,嘿,你猜怎么着?那硬得能硌掉牙的糖三角,竟然慢慢软了!红糖馅开始融化,顺着三角的边流下来,滴在他手背上,黏糊糊的。
正觉得新鲜,那珠子突然“咔嚓”一声,裂了道缝。狗剩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珠子扔了。他刚想仔细看看裂缝,就见缝里“噗”地窜出个火苗,跟坟头烧纸的小火苗似的,细细的,红红的,直挺挺地钻进了他的手心!
“娘哎!”他吓得手一抖,拐杖“哐当”掉在地上,可手心啥也没有,只有刚才被火苗钻进的地方,多了个指甲盖大的红印,像朵没开的花骨朵,红红的,暖暖的。
更怪的是,刚才被烫的指尖不疼了,浑身还突然冒出股热乎气,从脚底板一直暖到天灵盖,连空荡荡的裤管里都暖融融的,好像揣了个小炭炉,把那股子钻骨的寒气都赶跑了。
石缝里的小羊羔“咩”地叫了声,带着点委屈。他这才想起正事,赶紧把羊羔拽出来,那羊羔还不乐意,蹬着小腿挣扎。他又在乱石堆里找了半天,才把另外两只捣蛋鬼找出来,一只卡在石缝里,一只钻到了石头底下,都弄得灰头土脸的。
等他抱着三只捣蛋鬼回到羊群时,手心的红印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只有仔细瞅,才能现那淡淡的纹路,像极了刚才珠子上的火苗,弯弯曲曲的。
傍晚赶羊回去,李老头在院门口搓着手等他,手冻得通红,像两只红萝卜。见他怀里揣着三只羊羔,李老头笑骂:“你这娃,还真把它们当自家娃抱啊?小心把它们惯坏了,以后更不听话。”
狗剩把羊羔放进羊圈,摸了摸手心,那红印处还是暖暖的。他抬头看着李老头,忍不住说:“李伯,我今天捡着个会冒火的珠子。”
“哦?啥珠子?让我瞅瞅。”李老头蹲下来给他拍身上的雪,拍得他后背“扑扑”响。
“它……它钻进我手里了。”狗剩张开手心,红印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只有一点淡淡的红。
李老头瞅了半天,也没看出啥名堂,乐了:“你这娃,怕是冻糊涂了,出现幻觉了吧?赶紧进屋喝热汤,我炖了土豆,还放了点盐,香着呢。”
屋里的灶膛烧得旺,火苗“呼呼”地舔着锅底,映得李老头的脸红红的。土豆汤在锅里咕嘟冒泡,香气飘得满院都是,混着柴火的烟味,闻着就让人踏实。狗剩捧着粗瓷大碗,喝着热汤,土豆炖得面面的,一抿就化,带着点咸香。他瞅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总觉得刚才那事不是梦。
他偷偷把手指往火苗上凑了凑,心里有点怕,又有点好奇。奇怪的是,平时一碰就疼的火,今天竟没烫着他,反而像被什么东西挡了下,只有点暖暖的感觉。
他心里突突跳,突然想起王大婶说过的话——王大婶晚上给他送吃的时,常跟他讲些老辈人的故事,说有些妖精会变成宝贝,钻进人身体里,能让人变得厉害,力大无穷,也能让人变成怪物,到处吃人。
自己这是……被妖精缠上了?
狗剩摸了摸手心,红印处暖暖的,不像害人的样子。他看着灶膛里的火,突然冒出个傻念头:要是真能变厉害,是不是就没人敢喊他“独脚蹦子”了?是不是能跑得跟镇上最快的狗蛋一样快?是不是能给王大婶和李伯买个不漏风的房子,让他们冬天不用再挨冻?
正瞎琢磨,院外传来王大婶的声音:“狗剩在不?我蒸了白面馒头,给这娃送两个。”
狗剩赶紧放下碗,迎了出去。王大婶裹着件旧棉袄,头上包着块蓝布头巾,手里拎着个竹篮,篮子上盖着块白布。见了他就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看这小脸冻的,跟个红苹果似的。快拿着馒头,刚出锅的,趁热吃。”
他接过篮子,触手暖暖的。突然现王大婶的手背上裂了好多口子,红通通的,有的还渗着点血珠,像冻坏的萝卜,看着就让人疼。不知咋的,他手心突然有点烫,像有个小太阳在那儿烧。他刚想开口让王大婶进屋暖和暖和,就见王大婶的手背上,那些裂口竟慢慢合上了些,渗血的地方也不流血了。
王大婶自己也愣了下,抬起手背看了看,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奇怪地说:“怪了,刚才还疼得钻心呢,这会咋不疼了?难道是暖和过来了?”
狗剩看着自己的手心,心里的疑团像锅里的泡泡似的冒个不停。
这珠子,到底是啥来头?它钻进自己手里,是想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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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本文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我们全家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妈是前星际大盗唯一的女儿,我爸是旧世纪联政军队秘密特工,被收养的大哥拥有特殊的兽人血统,路边捡回来的姐姐实则是女巫血脉的玄学大佬而我,平平无奇的十八岁男高中生,爸妈唯一的亲生儿子,没有任何特殊血脉,从出生开始就根正苗红的普通人之所以能知道所有人的秘密,是因为我是穿书的。我原本是班上平平无奇的边缘人,同学甚至偶尔叫不出我的名字,我拒绝所有可能引起他人注意的社交活动,在学校里安分守己。由于一些原因,我得罪了学校的刺儿头,他们开始明里暗里针对我,但我从不反抗。所有人都觉得我不还手,就是胆小怕事怂人一个,我也从不解释。因为我只想努力当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直到有一次,我为了救一个被霸凌的同学出了手,期间失手用力过猛,造成多人重伤,倒地不起,我亲自送他们去了医院。那以後,总是目中无人自称校霸的刺儿头们见到我就忍不住腿软是的,作为这个特殊家族的成员之一,我也有一个小秘密我穿书前曾修行百年,修为高深,距离飞升半步之遥。简而言之,天下无敌。被我救下的同学最近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有一天,他找到我,漂亮的杏眼滴溜溜转着,盯着我来了句我知道你的秘密。我立刻捂住他的嘴,把他抵到角落,躲过衆人视线,冷静套他的话你知道什麽?他是这本书的反派,虽然距离他黑化还有十年之久,但如果被他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那麽很多东西就会乱套。我不想参与任何麻烦,所以一定不能让他发现我你喜欢我。是穿书的嗯?他好像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些毫无道理的话试图低调但永远低调不起来攻原泊逐X一说属性就容易剧透所以暂时属性不明受林双徊内容标签天作之合穿越时空异能穿书轻松原泊(bo)逐林双徊(huai)一句话简介每天都在努力假装普通人立意过尽千帆,仍留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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