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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李休音闭上眼睛,苍白皮肤之下,有什么漆黑的东西扭动,仿佛即将挣破皮肤涌出,很快又一闪而逝,不见了踪影。
离开李休音住处,姜鱼来到书阁,查找关于巴蛇妖丹的信息。
“巴蛇啊,这玩意儿特别难找。”周夫子道,“现在入了冬,哪还能找到蛇影?更别说这种古生妖兽,近百年来我都没听说有人见过。”
“啊……”
“小鱼,我记得你不是怕蛇吗?”书架旁,忙着整理的王之回头说了一句。
“怕是怕,要是能救师姐,怕也可以克服。”说话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抖。
“你啊,少为别人操心,多想想自己的事吧。”夫子敲了一下她的头,“刚才大长老说,这次弟子冬日试,让你去做裁判,还不好好准备?”
仙宗内,一年到头不缺各种比试,全宗弟子都参加的叫宗门大比,仅峰内弟子参加的叫小比,还有每年的春试、夏试……总之就是寻个由头让弟子们展示实力。
冬日试相当于一次季考,已经当上天骄候选的姜鱼成功从考生晋升到了考官,以往裁判都是由天骄们来当,可这次李休音大病,长老们商量后决定让候选也上,就当历练历练,涨涨经验了。
姜鱼如今哪有心思在这事上,她揉了揉额头,耷拉着肩膀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暖阳透过窗格落在她身上,像一条没精打采的鱼。
周夫子点了两句,就自己忙去了。
过了会儿,王之整理完了书,搬了个凳子坐在她旁边,小心问:“李师姐如今,状况很不好么?”
姜鱼皱着小脸,点了点头。
王之只好跟着叹气。
眼看气氛沉重起来,姜鱼也不想他跟着自己发愁,转而说起了别的,说着说着,话题转到了昨日收的储物戒上。
拿出来后,王之连夸好看,说很适合她。
姜鱼昨天回来时已经打听过了,这储物戒价钱昂贵,作为她随手捡的石头回礼太贵重了,更别说连石头都不是她自己想送的……
“假如你送了别人价值1灵石的礼物,别人回礼10000灵石的东西,你会怎么想?”
“得看你们是什么关系吧。”王之想了想,“朋友吗?”
“算不上吧……”
“那人有求于你?”
“也没有。”姜鱼道,“非要说的话,关系其实不好。”
“那还用问,他八成对你有意思。”
“?!”
“有可能只是你以为的关系不好,都送这么贵的礼物了,又不有求于你,就是想讨你欢心呗。”
姜鱼的脸骤然烧红,内心弹幕飘过一万条“不可能”,已然忐忑不已,坐立难安。
“所以你说的是——”王之又问。
“没说谁,就是假设一下。”
王之看着她手上的储物戒,“哦”了一声,“原来是假设。”
……
冬日试开始之前,姜鱼因王之无意的一句话彻底乱了心,刻意避开跟宿舟有关的消息,加上忙着打听巴蛇妖丹的消息,好几日没回家,直到这日拖着疲惫双腿到家,看见有人站在落霞花树下焦急等着,一见她立刻就凑了上来。
“你是……第五峰的弟子?”
“是,我叫钱拾。”钱拾擦了把脑门上急出来的汗,“姜鱼,能不能请你去看看宿、宿哥。”
姜鱼一愣。
“宿舟怎么了?”
“他……”钱拾不知该怎么表述才合适,这几日宿舟被罚,就在松林练剑,从早到晚都不休息,整整五日过去,一口气不歇,钱拾真怕他撑不住了。
虽说仙修体质胜过凡人,但也经不住这么折腾,他平时修炼起来就狠,这次更是不要命的练……
他也是那天晚上才知道,原来宿哥人人羡慕的天生剑骨并不完整,因为剑骨缺失一块,导致他常年受脊痛之苦,这种身体,怎么撑得起长时间练剑不休息?
五峰主只是罚他练剑,也没让他这么练吧?
钱拾觉得,宿舟太死心眼了,但他怎么都劝不听,这事又不敢跟别人说起,只好偷偷来找姜鱼。既然事情因她而起,说不定她说一句,宿舟就听了呢?
只是到了姜鱼面前,才发现难以开口,他该怎么跟姜鱼说这件事?
“宿哥喜欢你”
——宿舟都没说,他来替人表什么白呢?
“宿哥被峰主责罚了,你去劝劝他”
——她凭什么去呢,也不关她的事啊。
“宿哥的剑骨有问题,不能再继续练剑了”
——这也是秘密吧?他也不知姜鱼知道不知道,他不能跟任何人说啊!
钱拾舔了舔嘴唇,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最好只好破罐子破摔:“我也说不清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心想完了,这么说,她肯去就怪了。
再一抬头,姜鱼已经往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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