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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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古神，或者不该称之为神。

祂与高魔世界的神明几乎背道而驰，无法被定义，无法被形容，无法被直视，只笼统称为不可知不可闻的无上存在，掌握“恐惧与疯癫”的主宰。

疯狂是祂给予信徒们的赠礼，至于这份小礼物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并不在祂的考虑范围之内。

在临界于苏醒与沉眠的梦境罅隙之中，一丝微小的晃动将祂逐步从混沌中撬醒。从遥远之地传过来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像是被刀划过，又像是被火燎过似的，牙和眼珠子换着疼，不时夹杂着脑仁疼。

就连沉眠也变得不安稳，火烧的触感刚过去，下一秒就变成了刀割斧凿，其中还参杂着时间被回溯的错位剧痛。

没有生灵敢如此忤逆祂。

一片虚无之中，不可名状的主宰猛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穿过无数空间，抵达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世界，蓬勃的生命力毫不掩饰地渗透出来，成为万千世界中最亮眼的锚点。

按照常理来说，如此耀眼的世界早就该被祂的扈从所占领了，怎么现在依旧没有回归“疯狂”。

祂好奇地投下注视。

一抹银白色的身影察觉到什么似的，骤然回头，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古神：“……”

一些不愉快的记忆突然从沉睡中涌了出来，让祂匆匆撇开了眼神。

等等，祂在怕什么。

当时被他咬下的只是细枝末节，对于这类凡界生灵来说，即便能在祂的侵染中活下来，也肯定是元气大伤。

祂思索片刻，更加隐蔽地藏住自己的视线，继续观察着这个苟延残喘的世界。

那些派出去的先遣者呢？

肢体的濒死的记忆回笼，让祂罕见地沉默了下来。逃窜与追逐，复生与毁灭，最后迎面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魔法光辉和一抹倾泄而下的锋利金属光泽。

还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痛感像针扎一样钻进虚无的脑子里，随后，腾升怒火瞬间卷袭了整个意识。

原来是有帮手了。

翻腾的主宰将视线落定。

那就一并毁灭吧。

同样的错误，祂不会再犯第二次。

*

近来一切平静。

解除了高温预警之后，正常的夏季如约而至，小镇路边的雪糕自动贩卖机前排起了长队，被论文难度突然升高折磨的几名法师塔学生们一手拿五根，抛空脑子享受短暂的快乐。

寒冰尖塔周围聚集了不少冰史莱姆，悠哉悠哉地和寒冰射手们打成一片，不过也有偶然误入的水史莱姆，在运动时冻成了各种形状，巫妖提着铲子挨个把它们铲出去解冻。

皮糙肉厚的火龙在这种天气简直怡然自得，随意趴在草地上，享受着来往商人时不时的投喂，俨然一副吉祥物做派。

云瑛正坐在市政厅，签署完最后一份贸易互通协议，将猩红之崖的名字落定，今天需要处理的事务告一段落。

刚刚起身，一只魔法信鸽从天而降，“咕”地提醒了一声，身体逐渐消失，只留下沉甸甸的漆黑盒子，上面杂七杂八地烙印着各种封印铭文，看起来就不简单。

法师塔寄过来的东西。

云瑛取下盒子上附带的信件：“是第一贤者的信。”

她打开大致浏览了一遍，大抵意思就是，盒子里的东西是从古神分体中提炼出来的物质，具有稍弱效力的“传播”“污染”“嗜杀”特性，不过已经清除了意识，可以作为武器使用抵消一部分呓语，保持精神状态稳定。

云瑛接着往下看。

【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但直接投入古神本体中，或许是个合适的制衡策略】

她瞥了眼盒子。

这东西不具备自我意识，只要能塞进去就是狗咬狗一嘴毛，确实能轻松不少。

将盒子放好，云瑛检查了一遍库存，猩红之崖的储备魔力晶石，各类熔炉炼金工坊制作的炼金物品，以及确认无误的积分储备。

自从上一次清除地底之中的古神分体，预感中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而女巫的预感，向来很准确。

从市政厅二楼的露台向外看去，天边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来往行走的人群都会尽量避免直视，防止刺伤眼睛。

而已经静坐再露台旁的魔王此刻却微微抬头，银灰色的眼睛直视艳阳，丝毫没有退避，仿佛透过晴空看向了另一片不为人知的空间。

“斯卡尔克”，云瑛叫了一声，跟着站了过来，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祂刚刚在观测我。”

魔王道：“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绝不是离开这么简单。”

“云瑛”，银色的身影缓缓道：“祂来了。”

话音刚落，像是要印证魔王所说的话似的，刚刚还晴朗的天气骤然阴沉下来，却并非乌云密布，而是像某种生物投下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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