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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大娘,赵科心事重重地往左拐,进到人烟稀少的巷子里,忽而,有物件掉落,赵科弯腰去捡。
就在这时,一把砍刀从赵科头顶挥过去,却是扑了个空,伴着男人粗俗的叫骂:“兔崽子,躲什么。”
不躲等着被猪砍啊。
赵科稳住下盘,伏低了腰背,一个迅速扭身,伸出了腿,对着大汉膝盖就是一记猛踹。
大汉猝不及防,猛地吃痛,踉跄着身躯,站立不稳。赵科抓住机会,一记手刀打向男人胳膊,待他手一松,快速接过落下来的砍刀,一个反手架在了男人脖颈上。
刀刃紧贴皮肤的冰凉,且隐隐将要划破,使得男人面色一白,抖着唇:“大侠饶命,小的蠢笨,有眼不识泰山,大侠有大量,还请饶了小的这一回。”
“饶过了你,你再去行恶,想得倒挺美。”赵科冷飕飕地嘲讽。
这浦县安防也太差了,这些个鼠辈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到底谁给的狗胆子。
赵科将男人提溜住,五花大绑,又顾了两个车夫,赶着牛车将人扔到了县衙门口。
赵科提了个铁榔头对着大门猛敲,响声实在骇人,里头的衙役不得不过来查看情况,却是不耐烦地扯嗓子骂:“敲什么敲,敲魂啊,日子太好过,想吃牢饭是不是。”
然而,一开门,瞧见男人,衙役面色一变:“赵赵赵主簿,您贵人事忙,怎就来了,也不传个信,小弟我也好出城迎接。”
赵科从从容容,两手叉在背后,一副悠哉笑模样:“我要是不来这一趟,又如何能知你们这里乱成什么样子了,在街上走个路,都不得安生。”
“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敢惹我们赵爷,活得不耐烦了,爷您消消气,我这替您收拾去。”
衙役脑袋嗡嗡地疼。
要问周遭几个县衙,他最不想碰到的就是穗县的官差。这穗县的陆大人也不晓得什么来头,成天喊自己衙门穷,收的税银全都上交,剩的一点钱连给衙差发月俸都不够,周边几个县衙,被这位大人借了个遍,而他们浦县和穗县离得近,临到年关,陆大人总要派人过来,哭一哭穷。
哭穷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们大人还不能不借,但凡提个不字,陆大人便扬言要上折子,送到京中,请朝廷解惑,为何浦县上交的税银不如穗县,浦县的府衙却比穗县大了一遍不止,所以,到底穷的是哪个。
这位年轻的陆大人不知是何来历,自家大人怕他怕得要命,名义上借钱,说白了就是送。
年年都要找你借钱的无赖,你能指望他哪天发良心还上了。
怎么可能。
不过,这会儿,年关还没到,赵科来得也忒早了。
赵科把人丢到了衙役面前:“这人意欲行凶伤人,你看着办。”
说罢,赵科哥俩好似的把衙役肩膀一搂,笑嘻嘻问:“你家大人呢?我这会来得早,他该在家的。”
大人在家,也未必想见您呢。
正在衙役犯难之际,赵科又把人一拉,到墙角处聊聊:“我来这几回了,怎就没听说过你们大人那大儿子的腿是被谁打断的。”
衙役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您就顾着要钱,每回过来,直奔衙门,嚷嚷着要见大人,又哪里想得到别的事儿。
再说了,他家公子腿断不断,又与你何干。
不过,大公子断腿的原因太过丢人,大人三令五申,不准对外透出消息,即便赵科问起,他也不能说,只能唉声讨饶。
见男人这副怂样儿,赵科也不必细问,大力拍了拍男人:“都是年轻人,有什么不懂的,无非年轻气盛,争风吃醋,爷听过的,可比你家公子经历的精彩多了。”
是是是,您说什么都对,只求您放过小的,小的人微言轻,担待不起。
然而,赵科抓了个壮丁,岂肯撒手,又把人重重一拍,拍得衙役虎躯一颤。
“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寻几个人,不如老弟你费点心,帮哥一个忙。”
手里的细针滑落,针尖擦过指头,渗了一点鲜血出来,陶枝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舔了舔指头,捡起掉在地上的细针,继续缝制围脖,打算多做几条送给周婶一家子。
她和孩子入到府里,多亏了周婶看顾,可如今手头拮据,只能就着明鸢送来的袄子,将毛料裁裁补补,做出还算像样的礼物。
陈钰端坐在桌前,拿着陶枝为他做的小毛笔,一笔一划地练字,小儿一本正经,神情严肃,极为专注。
过来送炭火的明鸢瞧见小童那模样,不由纳闷,这么小的孩子,能坐得住,也是不易了。
回头见了周婶,明鸢闲聊般提了一嘴,周婶倒是上了心,问孩子真就自己在那写字,也不用长辈带着。
明鸢猛点头:“陶氏自己都忙不过来,哪有空顾孩子,她倒是知些礼数,穷成那样,还想着送我们东西。”
周婶笑笑:“懂得感恩,总是好的。”
忽而,明鸢凑近周婶,小声道:“听说那陈家又来人了,问审得如何了,如此咄咄逼人,还给不给人留活路了。”
再闹下去,哪怕陶氏没有问题,风言风语传开了,她在城里也很难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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