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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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别分(第1页)

时间倒回高中那段日子,两人曾因一只水杯闹得很僵。季南泽当时去参加阿里数学竞赛,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这一个星期里,两人几乎断了联系,加上之前的矛盾,林应橙见到他时,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每次不经意间的对视,她都会像被烫到似的立刻移开视线,也因此,她总错过季南泽看向她时,那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态。

尴尬的气氛像一层薄冰,横在两人之间,连续几天,他们在教室里擦肩而过,却愣是没讲上过一句话。

终于,在时星柠的几番劝说,又经过自己几天的思想斗争后,林应橙拿着一个精心挑选的、剔透的玻璃杯,决定去找季南泽把这件事说清楚。

那天下午,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她才鼓起勇气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季南泽。

她指尖捏着那只玻璃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语气带着些不自然的别扭:“之前打碎你杯子是我不对,还说了很过分的话,这个就当我赔给你了,你……”

季南泽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杯子上,只淡淡扫了一眼,便径直越过她,丢下一个“不用”,语气冷淡得像冬日的风。

林应橙从小就性子傲慢,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小心翼翼地道歉,却还被拒绝了。委屈和慌乱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拿着杯子的手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

她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挡在季南泽面前,不让他走。眼里满是慌乱,眼尾因为情绪翻涌而泛着红,声音也带上了哭腔的预兆:“我……我都道歉了,那件事真的是个意外,我那时只是……想帮你放进去点东西,一不小心,才……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林应橙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说话的语气彻底变了调,带着浓浓的哭腔:“你怎么不听我解释啊……”

见她突然哭了,季南泽整个人都手足无措起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想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只能拐了个弯,抓了抓自己的头,语气也慌了:“你……你别哭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解释:“我早就不生气了,我说不用是因为我有备用的。”

原来,之前那个被打碎的杯子是他姐姐送的。他姐姐因一场意外事故身亡后,那只水杯就成了他对姐姐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当时才会没忍住对林应橙了那么大的脾气。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林应橙胡乱擦了下眼睛,声音还带着哭后的沙哑。

季南泽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莫名地闷沉沉的,他摸了摸脖子,低声解释道:“你也没给我机会啊,每次想找你说,你都避着我……”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抱歉,这事我也有错,是我没弄清楚情况就对你脾气。”

林应橙抬眼看向他,吸了吸鼻子,吸进的空气带着点潮湿,“没事,我原谅你了。”

季南泽愣了一下,应了声“嗯”,随即又反应过来哪里不对——怎么说着说着,又变成他在道歉了。他疑惑地出一个单音节:“嗯?”

就这么一来一回,两人心里的疙瘩总算解开了,之前的矛盾也彻底翻篇。

后来,当时星柠问起林应橙俩人是怎么和好的,林应橙却支支吾吾不肯细说,只因为她觉得自己哭鼻子的样子实在太丢脸了。

不过在时星柠看来,只要俩人和好了就成,她总算不用再硬着头皮去教林应橙那让人头大的数学题了。

这么想着,时星柠松了口气,这个星期真的是令她汗流浃背了。

自从那次冷战后,林应橙便不再去找季南泽探讨数学题了。每当老师不在教室,她就会抱着一摞习题册,带着几分无措地找到时星柠。

时星柠起初还能耐着性子,把解题步骤拆解得细致入微。可到后来,她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讲题时,林应橙总是在某个逻辑节点上卡住,那双平日里灵动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时星柠尝试用季南泽惯用的、通俗到近乎“大白话”的方式讲解,林应橙却依旧无法理解她推导结论时的思维回路,常常盯着草稿纸上的公式,手指无意识地卷着额前的碎。

时星柠看着她这模样,心里直犯嘀咕:季南泽到底是怎么把这丫头的数学给“盘活”的?

所以当看到林应橙和季南泽终于破冰和好时,时星柠那叫一个高兴,感觉自己这几天为他俩操心的劲儿总算没白费。

“不是我说小橙子,你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时星柠说着,伸手就往林应橙额头上探去,指尖触到的皮肤温度正常,可她还是不信邪地又摸了好几下。

林应橙被她这动作弄得哭笑不得,伸手把她的手拨开,语气无奈却坚定:“我真没烧。”

“没烧你说什么胡话?”时星柠皱起眉,往沙里坐了坐,“你和季南泽从高二认识到现在,掐指算算都四年了吧?四年的感情,哪能跟闹着玩似的,说分就分?”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又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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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吵。”林应橙垂下眼睑,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就是……他最近对我有点冷淡。信息回得慢就算了,有时候干脆就不回;视频也很少打,一周下来,能好好聊上一次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忐忑,望向时星柠:“阿星,你说……他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烦?我知道他学业重,假期也少得可怜,可他每次再忙再累,哪怕熬到深夜也会回我消息,有时候明明疲惫了一天,本该好好休息,却还是会腾出时间来和我通电话……我总觉得,我好像在给他添堵,成了他的负担……”

时星柠听完,往林应橙身边挪了挪,和她并排坐下,语气放缓了些:“那你自己觉得,和他谈恋爱,是种负担吗?”

林应橙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头,眼神里是藏不住的认真:“……我真的很喜欢他,他对我也很好,好到让我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

“这不就得了。”时星柠拍了拍她的手背,“既然喜欢,就别轻易说放手。异地恋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关键是两个人得一起扛。遇到问题了,就得开诚布公地沟通、解决。也许他不回信息是真的有事缠身呢?你与其在这里自己瞎琢磨,不如找个时间,把你觉得他忽略你的地方,好好跟他聊聊。谈恋爱最怕的就是一个人瞎猜,另一个人蒙在鼓里,这样下去,感情才真的会变成负担。”

林应橙安静地听着,好一会儿才迟疑地开口:“负担吗……我脾气不算好,也不是什么特别出色的人,还老爱因为一点小事就去猜他心里在想什么。”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有时候甚至讨厌自己这种过度敏感的性子……”

时星柠侧过身,轻轻抱了抱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安抚:“别老这么否定自己。你很优秀的,你忘了你那些写得让编辑都拍案叫绝的文章了?你可是未来的大作家。听我的,找个合适的时间,跟季南泽好好聊聊,把话说开了,就没事了。”

林应橙闷闷地“嗯”了一声,眼神却还是有些飘忽,显然没完全放下心来。时星柠看着她这模样,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两年来,林应橙和季南泽异地恋,大大小小的摩擦就没断过,可像这次这样,严重到差点闹分手的,还是头一遭。

唉,她这颗心,简直是为了这俩人的幸福,操得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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