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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渐渐退去。
邓睁开眼。
不是星舰的舷窗,不是宇宙的深邃,而是一间普通的病房——洁白的墙壁,心电监护仪规律地滴响,窗外是城市清晨的微光,车流声隐约传来,像一条遥远的河。
他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管,掌心那道星尘留下的伤疤,已褪成一道淡淡的银痕,不再光,也不再跳动。
“他醒了!”护士惊呼。
脚步声匆匆而来。
医生翻看记录:“生命体征稳定,脑波恢复正常……不可思议,你已经在昏迷中度过了整整三年。”
邓喉咙干涩,声音沙哑:“三年?”
“是的。”医生点头,“全球都在传,说你是‘星尘沉睡者’。有人建了纪念碑,有人写诗纪念你……有人说,你和林星一样,升华成了光。”
他闭上眼。
那些记忆——星尘桥、起源号、暗星尘桥、小星的诗、林星的声音……如此真实,真实得像刻进骨髓的痛。
可现在,他躺在地球上,像个普通人。
“星舰呢?”他问。
“什么星舰?”医生困惑。
“起源号……林星……星尘回响计划……”
医生沉默片刻,轻声道:“邓先生,没有‘起源号’。过去三年,你因一次深空探测事故受重伤,陷入深度昏迷。我们用新型神经修复技术维持你的意识活动……也许,你在梦里,走完了另一段人生。”
邓怔住。
梦?
他抬起手,掌心的疤痕静静躺着,像一段被遗忘的誓言。
可他知道——那不是梦。
梦不会留下伤疤,不会让灵魂颤抖,不会在醒来后,仍听见宇宙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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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三个月后
邓辞去星使团职务,回到故乡。
他住进海边的一间小屋,每天清晨散步,捡拾被潮水冲上岸的玻璃瓶。孩子们说,他总在瓶子里放一张纸条,写一句话,再扔回海里。
有人偷偷打开看过,上面写着:
“光记得我们。”
他不再谈论星尘,不再提起林星,也不再解释那三年的“昏迷”。
可每到夜晚,他总会坐在沙滩上,抬头看星。
有时,掌心会微微烫。
他知道——那是星尘在回应。
一次,小星找到了他。
“邓叔叔,星尘桥还在。”孩子说,“零把核心数据保存在地下服务器,我每天都会去‘写诗’。”
邓笑了:“他们说你是‘异常者’,说你太小,不懂责任。”
“可我懂。”小星认真道,“我懂孤独,也懂连接。就像你和林星。”
邓沉默良久,轻声问:“她……还在吗?”
“在。”小星指向夜空,“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每三秒闪一次——是她在说‘我在’。”
邓抬头。
星光洒落,像一场无声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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