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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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意识吞噬与摇篮残响（第1页）

操…要…碎了…

意识像是被扔进了黑洞的事件视界，正在被无法抗拒的引力撕扯、拉伸、碾压成比原子还细的粉末。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触感，只有纯粹的、绝对的“存在”被强行“抹除”的过程带来的、越任何语言描述的极致痛苦。每一个念头刚产生就被绞碎，每一段记忆刚浮现就被蒸，连“我”这个概念本身，都在快崩解、消散。

虚空之眼…不，是那个伪装成“观测者”、本体是“虚空之眼”的恐怖存在…它的意识，像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沥青，带着亘古的死寂和吞噬一切的贪婪，从锚点深处涌出，淹没了我。我不是在“听”到它的声音，而是我的灵魂结构正在被它的“存在”本身覆盖、重写。

“钥匙…”那冰冷的意念不是词语，是规则，是宣告，是正在生的事实。“…回归…一体…”

抵抗？念头刚起，就如同投入沸水的雪花，瞬间消失。体内那点可怜的能量，像狂风中的烛火，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就彻底熄灭。面板下的银色血管寸寸断裂、湮灭。胸口的吊坠传来最後一丝微弱的温热，随即被无边的冰冷吞没。晶片、锚点…所有外来的、属於“我”的标记，都在被快剥离、格式化。

要死了…不，是比死亡更彻底的…被“同化”，成为这无边虚无的一部分，失去一切自我，成为“眼”的养料。

就在意识的最後一点残渣即将被彻底冲刷殆尽的瞬间——

嗡…嗞——！！！

一声极其尖锐、彷佛宇宙背景辐射都被撕裂的、不属於任何已知物理规则的噪音，猛地炸响！不是透过耳朵，而是直接作用於正在崩塌的意识结构本身！

紧接着，一股完全悖逆於“虚空之眼”那冰冷死寂秩序的、混乱到极点、却又带着某种顽强“生机”的、五彩斑斓的“资讯风暴”，从某个意想不到的方向——或许是我意识深处某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角落，或许是来自外部某个同样被惊动的机制——猛地爆出来！

这股风暴没有任何逻辑，像是打翻了调色盘的疯子画笔，胡乱涂抹着荒诞不经的画面、扭曲的音符和破碎的定律，强行插入了“虚空之眼”那单调的吞噬过程！

“错误！程式码冲突！未知变数干扰！”一个冰冷的、略带惊愕的电子音（是那个锚点预警系统？）在风暴中一闪而过。

“吼——！！！”虚空之眼的意识出了一声蕴含着被蝼蚁忤逆的暴怒的无形咆哮，那冰冷的沥青海洋剧烈翻腾，吞噬的度为之一滞！

就是这一滞！

我那本该彻底消散的最後一点意识核心，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凭藉着求生的本能，疯狂地吸附上了一片从资讯风暴中卷过的、极其黯淡的、熟悉的气息碎片——是那个金属盒子！是“守夜人”遗留的、带着一丝“摇篮”气息的许可权残响！

轰！！！

意识被狠狠地从沥青海洋中“吐”了出来，砸回了某个“容器”里！五感以一种支离破碎的方式强行回归！

剧痛！全身每一颗细胞都在哀嚎！骨头像被碾成了渣！眼前一片血红，什麽都看不见！耳朵里是持续的高频耳鸣和爆炸的巨响！嘴里全是内脏碎片的腥甜味！

我感觉自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抛飞，然後重重砸在什麽坚硬的东西上，滚了无数圈才停下。浑身瘫软，连动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疼痛和濒死的虚弱感。

“g小子！撑住！”铁砧嘶哑的、充满绝望和决然的吼声，彷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模糊不清。

紧接着，是更加剧烈的爆炸声！能量失控的尖啸！还有铁砧最後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狗娘养的！一起完蛋吧！！！”

轰隆隆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空间都在崩塌！灼热的冲击波夹杂着金属碎片横扫而过！我被气浪掀飞，意识再次沉入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

冷…刺骨的冰冷…还有…失重感？

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恢复了一丝知觉。感觉自己正漂浮在什麽冰冷的、粘稠的液体里。动不了，睁不开眼，只有听觉和微弱的触觉在恢复。

周围是绝对的寂静。那种吞噬一切的虚空嗡鸣消失了。只有液体缓缓流动的细微汩汩声。

我在哪？死了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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