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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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睡前弄干头（第1页）

[第一幕第一百零三场]

凌晨三点，林小羽又一次在头痛中醒来。潮湿的丝黏在颈后，像无数条细小的舌头在舔舐皮肤。她摸向枕边的手机，屏幕微光里，枕头中央凹痕处散落着几颗黑芝麻般的颗粒——最近半个月，这种东西总是在她湿睡觉后出现，用指甲碾碎时会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又没吹干头。”她对着镜子扯了扯打结的尾。镜中人眼下泛着青黑，缝间隐约有几处泛红的小痂，指尖刚碰到就传来细密的刺痛，像有针尖在皮层下游走。

一、蠕行的馈赠

林小羽是美术系学生，总在画室熬到深夜。淋浴后湿潦草一擦就倒头睡，是她改不掉的习惯。最初只是觉得枕头越来越沉，像是吸饱了水的海绵，直到上周在画人体时，画布上模特的耳后突然浮现出密集的黑点——那些本该是阴影的部分，竟在她眼中变成了蠕动的螨虫群。

“林同学？”教授的声音惊醒了她，低头看去，自己的手背不知何时爬满了细小的红疙瘩，指尖轻轻一刮，竟有沙粒般的碎屑簌簌掉落。

当晚，她在枕边现了第一根银白色的丝。不同于普通白，这根头半透明的髓质里，清晰可见数条比睫毛还细的黑线在缓慢移动，像被困在琥珀中的孑孓。

二、枕芯里的潮汐

第五次从同一个噩梦中惊醒时，林小羽终于注意到枕头的异常。午夜十二点，月光把垂落的湿影子投在枕头上，她看见自己的头影边缘，有无数细小的凸起在蜿蜒爬行，像退潮后沙滩上密密麻麻的沙蟹。

“啪嗒”——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眉心。抬头望去，天花板上竟渗出暗黄色的水渍，水渍中央悬着半粒晶莹的球体，里面裹着几团灰黑色的絮状物，正随着她的呼吸节奏收缩膨胀。

她颤抖着拆开枕套。鹅绒枕芯早已结成块，中央位置有个拳头大的凹陷，凹陷内壁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黏膜，像某种生物的子宫。当她用剪刀剪开黏膜时，一股腐臭的潮气扑面而来，上百只芝麻大小的螨虫正顺着切口爬出来，它们半透明的腹部里，封存着她每次湿留下的水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虹光。

更令她窒息的是，在黏膜褶皱深处，蛰伏着一只蛹状的“枕虫”——这是比湿虫大十倍的节肢动物，背甲呈珍珠母贝色，表面布满细密的毛细吸管，正将尾部插入枕芯最底层的海绵体。它头部两侧退化的复眼里，倒映着林小羽惊恐的脸，而口器正连接着一条透明涎腺，像脐带般缠绕着她的根。那些此前现的湿虫，此刻正如幼崽般吸附在枕虫腹部，随着它的呼吸节奏开合口器。

“原来……它们一直在等我头湿润。”林小羽突然想起奶奶临终前的警告：“枕头吃了潮气要生虫，那虫专喝人脑壳里的水。”当时她只当是迷信，此刻却看见枕虫背甲上裂开细小缝隙，挤出几缕银白色丝线——正是上周出现在她间的诡异白。

三、颅内的涨潮

校医室的显微镜下，林小羽的头皮碎屑让医生瞳孔骤缩。那些在湿环境中疯狂繁殖的尘螨，正携带着湿虫的幼虫，顺着她未闭合的毛鳞片钻进毛囊。更可怕的是，在脑部ct影像里，她的小脑沟回间竟浮现出蛛网般的阴影，像是某种生物的巢穴。

“只是普通皮炎。”医生摘下眼镜的手在抖，“回去注意头皮干燥。”

但林小羽知道真相。当她平躺时，能清晰感受到后颈处有东西在蠕动，像有人用湿棉签在耳道里画圈——那是枕虫的涎腺通过毛囊建立的神经连接。深夜，她常听见枕边传来细碎的“啵啵”声，那不是湿虫溶解角质，而是枕虫在通过幼虫向她的大脑送脉冲。有次她对着镜子刷牙，竟看见自己的瞳孔短暂变成珍珠母贝的虹彩，与枕虫背甲如出一辙。

最恐怖的是梦境。她总梦见自己漂浮在黏稠的液体里，四周晃动着无数半透明的卵，每个卵里都蜷缩着人形轮廓。直到某天醒来，现枕头上有新鲜的涎腺分泌物，在床单上画出类似大脑沟回的图案——那是枕虫在为即将迁入颅内的幼体规划巢穴。

她开始疯狂吹干头，可一切为时已晚。某个暴雨夜，当她把吹风机调到最高档时，镜子里的自己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丝间钻出的湿虫正用口器戳破她的耳后皮肤，暗红的血液里漂浮着半透明的幼虫，它们即将顺着颈静脉，游向大脑中最潮湿的角落。而在她看不见的枕芯深处，枕虫的背甲终于裂开，露出里面与她脑型完全吻合的凹槽——那是它用三个月时间，根据她睡眠时的头型，为自己量身定制的颅内居所。

四、最后的画展

林小羽的毕业作品在开展前一天完成。巨大的画布上，无数湿虫正从少女的七窍爬出，每条虫的背甲上都倒映着她曾用过的枕头——那个吸饱了汗水、泪水与脑髓液的枕头，此刻正在画框阴影里微微起伏，像活着的心脏。

在画布角落的阴影中，她偷偷画了一只蛹状生物，背甲分裂成大脑的左右半球，涎腺如神经般缠绕着脑干部位。这幅细节在白天看不出异常，但每当馆内灯光熄灭，颜料里混合的人碎屑就会反光，让那只枕虫的眼睛浮现出冷冷的虹光。

画展开幕式当天，她没有出现。室友在宿舍现她时，尸体已经风干大半，湿结成的硬块里嵌着数百只饱满的湿虫，它们的涎腺正顺着她的鼻腔深入颅腔，在破碎的脑髓里产下最后一批卵。

法医报告写着“急性脑膜炎”，但没人注意到，她枕头里的鹅绒枕芯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由尘螨尸体与湿虫茧组成的硬块，轻轻一捏，仍能挤出几滴水——那是她最后一次湿睡觉留下的、永远蒸不了的潮气。更没人现，在硬块中央，静静躺着一枚空壳的枕虫背甲，内侧残留着与她脑纹完全一致的凹痕，仿佛这三个月来，它早已用涎腺将自己的神经与她的大脑编织成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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