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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赵重山时睡时醒,每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能喝下更多的流质食物,眼神也逐渐恢复了清明和锐利,尽管身体依旧虚弱得无法动弹。陈三将后来生的事情,包括雷豹的援手、对仇家身份的猜测、以及最终决定北上的谋划,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赵重山听得很沉默。当听到“北上京城”四个字时,他深陷的眼窝里,锐光一闪,久久没有言语。最终,他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用嘶哑的声音说了两个字:“……也好。”
他知道,姜芷和陈三做出这个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又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而他,作为丈夫,作为兄长,却躺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比身上的伤痛更让他煎熬。但“北上京城”,确实是眼下绝境中,唯一可能破局、甚至反击的路。只是这条路,注定荆棘密布,凶险万分。他将目光投向正在一旁小心为他换药的姜芷,她瘦了许多,眼下有着深深的青黑,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明亮。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疼得闷。是他,将她们母子拖入了这无妄之灾。
又休养了七八日,在姜芷的精心调养下(她用所剩不多的钱,尽量买来有营养的食物,变着花样做成流食喂给他),赵重山已经能在陈三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甚至能说一些简短的话。丁顺的伤势也稳定下来,虽然一条腿算是废了,以后走路必定跛足,但命总算是保住了,人也清醒了过来,只是情绪极为低落。
这一日,赵重山的精神似乎好了些,靠着床头,看着姜芷喂安平吃米糊。他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清晰了许多:“阿芷,陈三。”
两人都看向他。
“我们的盘缠,还剩下多少?”赵重山问。
陈三面色一黯,从怀里掏出那个已经干瘪的钱袋,倒出里面仅剩的几块碎银和一小串铜钱。“豹爷给的,加上我们自己原来剩下的一点,这大半个月请郎中、抓药、吃喝用度……只剩下不到五两银子了。”
五两银子,对于普通农户或许能过几个月,但对于他们四个大人一个孩子,要穿越数州之地,前往千里之外的京城,无异于杯水车薪。沿途的吃喝住宿、车马费用、打点关卡、以及赵重山和丁顺后续的医药,都是不小的开销。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赵重山沉默了片刻,目光缓缓扫过这间破旧的客房,最后落在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上。他所有的家当,都在那场突如其来的袭杀和后续的逃亡中丢失殆尽。镖局?恐怕早已被那些人盯上,甚至可能已遭毒手,回去无异自投罗网。他在青石镇置办的那点产业,远水解不了近渴,且定然也在对方的监控之下。
似乎,真的走到了山穷水尽。
然而,赵重山的眼中,却并未露出绝望。他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牵动了胸前的伤口,让他眉头皱了皱,但眼神却愈沉静锐利,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绝境中也能冷静寻找生机的斥候队正。
“陈三,”他缓缓道,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却很清晰,“我记得,你左肋下,靠近心口的位置,是不是有一道旧疤,是被狄人的弯刀斜撩上去的?”
陈三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肋,点头道:“是,大人记得没错。当年在野狐岭,要不是您拉我一把,那一刀就把我开膛了。”
“丁顺,”赵重山又看向躺在另一张床铺上、神色灰败的丁顺,“你后腰上,是不是有一处箭伤,箭头带倒钩,当年是硬剜出来的?”
丁顺艰难地点点头,嘶声道:“是……狼牙箭,差点要了俺的命。”
赵重山点了点头,目光重新变得幽深,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姜芷都以为他体力不支又要睡去时,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意味。
“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但还有一处‘祖产’,或许……可以变卖。”
“祖产?”姜芷和陈三都愣住了。他们从未听赵重山提起过什么祖产。他不是自幼父母双亡,在军中长大的吗?
赵重山看着他们疑惑的眼神,嘴角似乎极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像是自嘲,又像是某种更复杂的情绪。“不是田宅铺面。”他缓缓道,目光似乎穿透了破旧的屋顶,望向了虚空中的某处,“是我当年,在定远军……用命换来的,一点‘功劳’。”
姜芷的心,猛地一跳。
赵重山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仿佛蕴藏着惊涛骇浪:“当年葫芦口突围,我和手下的弟兄,不止送出了求援信。我们还……顺手,拿到了点别的东西。一件足以让某些人身败名裂、甚至掉脑袋的东西。那东西,我一直留着,原本想着,这辈子就让它烂在心里,带进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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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破釜沉舟的寒光:“但现在,我们没钱,没路,仇家却想要我们的命。既然他们不给我们活路,那这点‘祖产’,或许能给我们换来一张进京城的门票,甚至……一张保命的底牌,或者,一把反击的刀。”
陈三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爆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大人,您是说……那东西,您还留着?而且,您知道……能卖给谁?或者,换成钱?”
赵重山点了点头,又缓缓摇头:“东西……不在我身上。我把它藏在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至于卖给谁,或者怎么换成钱……”他看向姜芷和陈三,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然,“我们需要一个可靠的中人,一个不怕惹麻烦、只认钱和货的‘鬼市’掮客。三岔口这种地方,应该找得到这种人。用这东西,换一笔足够我们平安抵达京城、并初步安顿下来的钱财,以及……一个能让我们混入京城、不引人注目的新身份。”
鬼市!掮客!新身份!
每一个词,都透着浓浓的危险和不确定。但那“足以让人身败名裂、掉脑袋的东西”,却又像黑暗中的磷火,散着诱人而致命的光。
姜芷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明白了赵重山的意思。那是他埋藏多年的秘密,或许也是他当年被迫顶罪的根源之一,更是他最后的保命符。如今,为了活下去,为了去京城搏一个未来,他要将这最后的、可能带来更大灾祸的“祖产”,变卖出去。
这无异于与虎谋皮,火中取栗。
但,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
姜芷抬起头,迎上赵重山深邃而疲惫、却又异常坚定的目光。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绝。这不是商量,而是绝境中唯一的选择。
“好。”姜芷的声音有些颤,却异常清晰,“我去找陈三哥说的那种中人。需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陈三也重重地点头,眼中燃起火焰:“大人,东西在哪里?我去取!哪怕刀山火海!”
赵重山看着他们,良久,缓缓地、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不,你们不行。那地方……只有我能去。而且,”他看了一眼自己缠满绷带的胸膛,扯出一个近乎冷酷的笑,“我现在这样,也去不了。我们需要等,等我……至少能站起来走路。”
他看向姜芷,目光深沉:“而且,我们需要一笔启动的银子,不需要多,但必须够我们离开这里,前往藏东西的地方,并且支付给中人的定金。阿芷,”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我记得……你随身,是不是还带着,我送你的那支银簪?”
姜芷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髻。那里,空空如也。在连日的奔波和照顾伤员中,她早已顾不上梳妆。但那支赵重山用第一次走镖的赏银给她打的、样式简单却分量颇足的实心银簪,她一直贴身藏着,藏在最里层的衣物夹缝中。那是他送她的第一件像样的礼物,也是她仅剩的、属于“过去安稳生活”的一点念想。
她明白了赵重山的意思。眼泪再次涌上眼眶,但这次她没有让它落下。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伸手,从贴身小衣的暗袋里,摸出了那支被体温焐得温热的银簪。簪子样式古朴,没有任何花纹,却沉甸甸的,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黯淡而坚实的光泽。
“我去当铺。”姜芷将银簪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要从中汲取最后的力量,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应该能当些银子。然后,我们等你养好伤,去取回那‘祖产’,找中人,换盘缠,换路引,北上……京城!”
破旧的客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阳光移动,将灰尘照得纤毫毕现。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味、陈旧木料的味道,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的气息。
变卖祖产,筹谋北上。前路茫茫,凶吉未卜。
但,他们已无退路。
(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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