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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厢房,谢远舟关上门,脸上的沉稳褪去,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担忧。
他看着乔晚棠,眉头紧锁,声音低沉,“棠儿,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想为家里分忧。可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乔晚棠小腹上,满是心疼,“你现在怀着身子,最是需要静养的时候。镇上人来人往,摆摊辛苦,一站就是大半天,我担心你身子受不住。”
他继续说出另一层忧虑,“而且,我不能时刻跟在你们身边。镇上虽然比村里繁华,但也鱼龙混杂。”
“万一万一你们遇到些地痞流氓或者不好相与的客人,三个女子,如何应对?我实在放心不下。”
乔晚棠看着他眼中真切的关怀和焦虑,心里暖暖的。
她语气轻松地笑了笑,“你的担心我都明白。但我也没那么娇气。村里的妇人们,哪个不是怀着身子还要操持家务,甚至下地干活?”
“我不过是站着卖卖饼,累不着的。再说了,还有晓竹和晓菊帮我呢,她们手脚麻利,能分担不少。”
想了想又带着一丝俏皮道:“至于安全问题,你更不用担心。我们就在人多的地方摆摊,光天化日的,能出什么事?”
“而且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真要有那不长眼的,我也有法子应对。”
谢远舟看着媳妇儿眼神坚定的模样,知道她主意已定,自己再劝也是无用。
他了解她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极有主见,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妥协,又像是无奈。
然后,他伸手探入怀里,摸索了一会儿,竟掏出了一小块碎银子,看起来约莫有一两重,递到了乔晚棠面前。
“给。”他声音有些闷闷的。
乔晚棠看着那锭银子,愣住了。
前些日子为了给大哥办婚事,家里几乎掏空了。
谢远舟打猎卖野猪的钱,也大部分都填了进去。
她万万没想到,他手里竟然还能拿出这么一笔巨款!
“这你哪里来的银子?”她惊讶地问。
谢远舟见她迟疑,连忙解释道:“是我自己平时一点点攒下的。我习惯在身上留点钱,不多,就一两左右,以防遇到什么急事,一时抓瞎。”
他顿了顿,看着乔晚棠,眼神真诚,“你想做小生意,总需要本钱。这钱你拿着用,别动你自个儿的体己钱,留着傍身。”
他这话说得朴实,却让乔晚棠心里涌起一阵不小的感动。
在这个大多数男人都认为,妻子的嫁妆和彩礼理所应当归入公中的时代。
谢远舟却能如此尊重她,为她着想,宁愿拿出自己偷偷攒下的应急钱,也不愿动她的私房钱。
这份心意,远比这一两银子本身要珍贵得多。
她看着他深邃真诚的黑眸,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
她没有矫情地推拒,而是伸出手,郑重地接过了还带着他体温的银子,“好,谢谢你了。”
见她收下,谢远舟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古铜色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憨憨地笑了笑,“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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