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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乎是撒泼耍赖,以死相逼了!
谢远舶凄厉的哭嚎,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格外远。
西厢房里,乔晚棠和谢远舟自然也听到了。
谢远舟眉头紧锁,拳头不自觉攥紧,想起身出去,却被乔晚棠轻轻按住。
正房里,周氏更是听得心惊肉跳,坐立难安。
“他爹”周氏抹着眼泪,忧心忡忡地对谢长树说,“你去让舶儿回屋吧!这大晚上的,他这样在院子里又哭又跪又磕头的,像什么样子?这不是故意做给老三和棠儿看,给他们难堪吗?”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大儿子这分明是在用苦肉计逼宫啊!
“你懂什么?”谢长树厉声呵斥,打断了她的话,“不这样做,不下点狠心,老三和他那个厉害媳妇儿,肯乖乖把水车的功劳让出来?妇人之仁!”
周氏被他吼得浑身一颤,但还是鼓起勇气,小声地试图劝阻,“这样分明是在为难老三和棠儿啊。那水车,它本来也不是舶儿想出来的,是棠儿”
“闭嘴!”谢长树猛地一拍炕沿,怒目圆睁,“这里轮不到你说话。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周氏看着丈夫凶狠模样,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泪水。
她不敢再劝,只能默默垂泪,听着院子里大儿子一声声的哀求。
心里像是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心疼大儿子受罪,一半心疼三儿子被逼。
当无论谢远舶如何哭诉、如何磕头,谢老太的房门,始终紧闭着,没有一丝缝隙。
老太太铁了心,不为所动。
谢远舶就这么硬生生地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灰白的光线尚未驱散晨雾。
谢长树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猛地推开正房门,快步走到院子里,大声喊道:“舶儿,舶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他这一嗓子,惊醒了谢家所有人。
西厢房、东厢房的门接连打开,乔晚棠、谢远舟、张氏、谢晓竹姐妹,连小豆芽儿都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睡眼跟着出来。
只见谢远舶倒在冰冷的泥地上,脸色苍白,额头还有昨晚磕头留下的青紫痕迹,整个人看起来气息奄奄,仿佛真的只剩下一口气。
“还愣着干什么?快,老二,搭把手!把舶儿抬回屋里去!”谢长树心急如焚,脸色铁青。
谢家其他人,自然也全都跟着涌进了大房的屋子。
谢老太拄着拐杖,缓缓走了出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也不由自主地朝着大房的方向走去!
乔晚棠冷眼瞧着,嘴角微勾起一抹讥诮弧度。
她悄悄看了眼身旁沉默不语的谢远舟。
只见他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地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大哥,看不出在想什么。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
她这大伯哥,为了功名利禄,可真是豁得出去!
这苦肉计用的,倒是挺溜!
看来想要分家,还真要用点儿手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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