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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那句“花掉了”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瞬间让几位老学究炸开了锅。
“荒诞!简直荒诞!”那位被称为李老的白须学者气得胡子都在抖,“帝君何等深谋远虑,原初之摩拉意义非凡,岂会……岂会如同市井小民般随意花用?钟离先生,此等猜测,未免太过儿戏!”
另一位王姓学者也皱着眉头附和:“正是!且不说其他,当年帝君统领璃月,大兴土木,奠定今日璃月港之根基。若摩拉只是寻常等价之物,为何帝君偏偏选择以摩拉为基础,驱动万千工匠与仙家之力?这其中,定然是看中了摩拉本身所蕴含的神奇力量!是帝君引导出了摩拉中契约与创造的神力,方能成就如此伟业!”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引得其他几位学者纷纷点头称是,觉得找到了强有力的论据。连那位年轻的女学者也抬起头,好奇地看向钟离,想听听他如何解释。
钟离面对众人的质疑,神色依旧从容,他轻轻放下茶杯,岩金色的眼眸中带着一种看透岁月流转的淡然。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如磐石:
“原因或许很简单。对于岩王帝君摩拉克斯而言,摩拉,是他最容易获得,也最便于量化与流通的……‘材料’。”
“材、材料?!”李老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正是。”钟离颔,“帝君掌金石之力,摩拉源于其神力所铸。对他而言,创造摩拉,如同凡人呼吸般自然。相较于调动其他稀缺资源,或是耗费心力去协调更为复杂的以物易物,直接使用自身力量创造出的、被普遍接受的‘契约凭证’,无疑是最高效、最便捷的选择。”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其中是否蕴含特殊神力……以普遍理性而论,帝君订立‘契约’本身,便已注入了神力与规则。摩拉作为契约的载体与象征,其神圣性源于此,而非某一枚特定的‘原初摩拉’。”
这番解释,从逻辑上几乎无懈可击,尤其是那句“最容易获得的材料”,带着一种无可辩驳的、属于创造者本身的傲慢与务实,让几位试图从信仰和神秘学角度解读的老学者一时语塞。
李老和王教授张了张嘴,脸色涨红,感觉自己的学术信仰和毕生研究受到了巨大的挑战,却又难以从道理上直接反驳钟离。憋了半晌,李老才有些气急败坏,带着几分维护自身权威的执拗,脱口而出:
“你……你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是你懂岩王爷,还是我懂岩王爷?!”
这话一出,旁边的温迪瞬间憋笑憋得浑身抖,把脸埋进了赵江的肩膀,闷笑的声音断断续续。赵江的嘴角也明显抽搐了一下,伸手轻轻拍着温迪的后背,免得他笑岔气。
钟离被如此质问,却并未动怒,反而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无奈的意味。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斟酌言辞,最终只是淡然道:“见仁见智。”
王教授见气氛有些僵,连忙打了个圆场,试图将话题引开,他捋着胡须,用一种笃定的语气开启了新的话题:“罢了罢了,原初摩拉之事暂且不提。只要找到帝君当年以那枚摩拉强化的一刀一剑,一切自有分晓!那刀剑必定是绝世神兵,蕴含着……”
他话未说完,钟离便平静地接口道:“据记载,帝君当年确实淬炼过一刀一剑,刀名‘昆吾’,剑名‘断虹’。不过,据传后来被帝君用以镇压南海作乱的恶蛟,最终与恶蛟一同沉于海底,灵气散尽,早已化为凡铁,与寻常沉船遗物无异了。”
王教授:“……”
李老:“……”
其他学者:“……”
现场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几位老学究脸上青白交错,感觉今天这场学术探讨简直处处碰壁,每次刚提起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话题,就被这位钟离先生用极其现实、甚至有些“煞风景”的理由给终结了。
温迪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笑得眼泪汪汪,扯着赵江的袖子,气音说道:“我、我不行了……老爷子他……他是专门来拆台的吧……哈哈哈……”
赵江看着几位备受打击的老学者,又看了看一脸“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的钟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他端起茶杯,向钟离示意了一下,仿佛在敬他这四两拨千斤的“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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