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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的脸色苍白如纸,看上去似乎力竭昏迷了,但即使如此他也仍紧紧地抱住苏尘,挡在外围形成一个守护的姿势。
等听到消息的罗伊斯和治安官莫里斯急匆匆赶到教堂的时候,吉姆一个人正百无聊赖地靠在门扉紧闭的大门上晒太阳。
“你怎么不进去?难道你不担心吗?”罗伊斯蹲下来笑眯眯地平视着吉姆的眼睛:“怎么一脸严肃?难道朋友醒了不开心吗?”
吉姆双手插兜站直身体:“珍妮和莉莉他们正在里面照顾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他抬起头直直看向罗伊斯的眼睛:“我是专门在这等你们的。”
“好吧。”罗伊斯也没有计较吉姆的无礼,仍然保持着蹲下的姿势:“等我们有什么事吗?”
“因为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文森特的真实身份。”吉姆向前走了两步,一个人站在门前把城主大人和她的侍卫们全都挡住:
“文森特的确可能有一些魔族的血统,你们因此害怕或者排斥我们也可以理解。
我们也可以带着苏尘和文森特离开这里,永远也不在踏进苏鲁尔一步。但是,如果你们想趁着他昏迷的空档直接痛下杀手的话……”
吉姆从口袋里伸出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一簇澄澈而雀跃的火苗跳跃在他的指尖:“我们少年佣兵团第一个不答应!”
罗伊斯蹲在地上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哎呀……这还真是难办了……我们可打不过超级无敌厉害的火法师吉姆大人!所以只好举手投降啦!继续让你们好好地生活在这里!”
吉姆熄灭火苗生气地指着她:“我是认真的!你们要是趁机痛下杀手我就和你们拼了!”
“我知道我知道~”罗伊斯拍拍裙子嘿咻一声站起来:“你不放心一直跟着我们不就好了吗?我们带来了医生和药剂师,怎么想那两个小孩子都需要治疗吧?”
“你,你们真的不介意吗?”
“文森特不是还帮我们守城守了那么久吗?他要是真的和魔族一伙我们早死了嘛~”罗伊斯朝身后挥一挥手,带着担架和各种药品的人们鱼贯而入:
“再说了那个有魔族血统的小屁孩根本被苏尘尘吃得死死的嘛!我和她关系可好了没事儿的!”
这是苏尘拼了命才保护下来的镇子,就凭这一点文森特那个家伙也会珍视这里的。
————————————
温暖的阳光照在脸颊上带来一种暖烘烘的痒意,刺目的光线映在眼睑上晃醒了沉睡者的安眠,苏尘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想要拽住被子盖上自己的脸:“又没有早八……谁把窗帘拉开……嘶,疼疼疼疼……”
一个简单拉动被子的动作让苏尘的手臂像断掉了一般疼痛,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躺在床上忍不住露出痛苦面具。
这也太疼了,浑身上下的骨头简直就像缺少润滑油的机器一样动一下就嘎吱作响,苏尘这下也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浑身上下像是被卡车碾过”。
我晕倒之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来着,她躺在床上忍不住陷入回忆。
苏尘只记得当时她念出万急催神咒最后一句之后就连呼吸都异常困难,灵魂似乎都要被拖拽着扯出身体的剧痛遍布全身,鼻腔里,嘴巴里甚至耳朵和眼睛里都有液体流出的感觉,苏尘还模模糊糊地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七窍流血吧。
然后她就再也站立不住,眼前一黑浑身瘫软地从祭台上直直摔了下去。
这下我可死定了……希望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尸体不会太血腥。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后面再发生了什么苏尘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隐隐约约好像有谁在抱着她痛哭,有滚烫的泪珠雨点一样落在脸上……
不如说为什么我还活着啊?苏尘不解地蹙紧眉头,忍着疼痛把双手举到面前反复查看,一双手白嫩嫩的没有一点伤痕,似乎之前长满皱纹的双手都是她的幻觉。
我不是遭天谴要神魂俱灭了吗?她费解地从床上坐起来,忍耐着浑身上下的剧痛想要出去找个人问问情况。
忽然房间的门打开了,珍妮和莉莉端着一些瓶瓶罐罐走进来,看到苏尘想下床,莉莉把手里的东西一放就赶紧过去扶她:
“苏尘尘,你身体没恢复呢,还不能下床!”
苏尘又被她扶着躺了回去,她动弹一下实在是难受的很,所以只好乖乖躺在床上看着她们两个在自己身上涂涂抹抹:“我这是……怎么了?”
其实她想问的是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一提到这个问题莉莉的眼圈就红了:“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召唤出神明大人之后忽然就浑身是血地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无论怎么喊都昏迷不醒!
要不是文森特忽然赶回来……”
“文森特?是他救了我吗?”苏尘还是听的一头雾水:“他怎么做到的?说起来他人呢?”
文森特那小子一直那么黏我,现在我都躺床上了,要是没事他早就哭唧唧的跑过来撒娇了。
想到这里苏尘又坐不住了,她挣扎着要坐起来:“文森特出什么事了?他不会做什么傻事了吧?”
“他没事的,放心吧,苏尘。”珍妮轻柔地按住苏尘的肩膀把她按躺下:“他和吉姆他们一起去野外给你采草药了,治疗你的药剂炼制材料不够了。”
“呼……”苏尘松了一口气又躺回去:“那就好……”然后她低下头,余光瞥到了自己的头发,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我,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怎么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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