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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那位苏尘神使一共才带过来六个人,不像光明教廷人员充足,一下子要应付整个城市被诅咒的病患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也不能怪谁。伊丽莎白表示理解:
“我觉得这位先生情况已经很危急了,你可以跟那位银发的神使直接说,她应该会……”
那位妇人叹口气摇摇头:“我也不是没这么想过,可是周围的邻居都怕被传染,没有人愿意帮我把加文送过去,我自己一个人实在是没办法……那位神使大人那么忙,怎么想也不会跟我跑这么远来……我不敢去麻烦她……”她低着头不停垂泪,说话的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
伊丽莎白:……
我可是光明神大人虔诚的信徒,难道你要我和你一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个人送到城隍庙去吗?
看这妇女哭得实在是可怜,又想到坐在院子里才七八岁的孩子,伊丽莎白叹了一口气,看着躺在稻草堆上的男人正想说要不我私下帮你跟苏尘神使说一声得了,又忽然发现了什么一般伸出手从男人的胸口拿出来一个圆润的贝壳:“这是什么?”
那个妇女眼睛红肿成一条缝:“可能是加文打渔的时候从海里捞的贝壳,他喜欢给我带回来一些好看的贝壳和海星……”
所有诅咒的污秽之气都是从这枚贝壳上传出来的,伊丽莎白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才是导致这位先生被诅咒的罪魁祸首。
既然不是活人的话……那用那位冥神大人的咒语应该可以净化吧?她不太确定地想着,手里把那枚贝壳轻轻放在地上,自己双手合十把从海螺里听到的那段咒语闭目虔诚颂读了一边,心灵果然又感觉到了同样的安宁。
在伊丽莎白闭目念经的时候,她没发现自己身上本来银白色的光明之力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佛光,也恰好那枚贝壳上的诅咒气息并不浓郁,金光轻轻照过,所有的黑色咒文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躺在稻草堆上的男人终于停止了呻吟,伊丽莎白抬头看过去,发现贝壳上的诅咒符文已经消失了,那个男人身上的创口都变成了普通伤口。
她站起来释放一道光明魔法,那个遍体鳞伤的男人瞬间恢复如初,那个妇女见状激动得热泪盈眶,一个劲地跪地磕头:“多谢您!多谢您!我一定永远虔诚信仰光明神大人!”
伊丽莎白:……
要不你还是别信了吧。
明明发展了一位虔诚的光明神信徒但是我却感觉到一股微妙的不爽。
“伊丽莎白,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在伊丽莎白犹豫着到底要怎么解释这件事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莎伦主教严肃的声音,伊丽莎白转过身去,发现她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很明显旁观了整个过程。
伊丽莎白:……
唉,真是罪过,阿弥陀佛。
好在莎伦主教并没有当场发作把伊丽莎白抓起来拷问,而是隐忍不发,一直到所有人完成了今天的义诊回到教堂,她才把伊丽莎白单独叫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你身上祛除诅咒的力量不是光明神大人赐予的吧?”
莎伦主教已经年近六十了,但是她的脸上却因为圣魔法的缘故不见老态,肩背也总是挺得笔直,即使头发花白也不损她的威严与慈爱。
伊丽莎白其实是很尊敬这位主教的,当年教廷里的牧师们在发现了光明神大人不再回应祈祷,魔法里的净化能力也在逐步衰退的时候着实混乱过一段日子。
那时候有不少牧师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甚至直接殉教了,剩下一些牧师们在觉得修行无望之后灵魂开始堕落,他们大肆收敛钱财,彼此分成不同的派系互相争斗不休,再加上不能净化诅咒之后信徒们的质疑和不满,禁令解除之后风暴教会的兴起和反扑……
那段时间的可怕和绝望是伊丽莎白一生的梦魇,而终结这场噩梦的人就是从首都调过来的莎伦主教。
她是带着一队光明骑士一起来上任的,刚到教廷就雷厉风行地处置了一批已经被权力腐化的高级神官,又驱逐远放了很多心思不纯的牧师们,非常迅速地稳定了教会的局势。
对了,这位大人身上还有着安魂魔法的天赋,虽然不足以净化恶灵,但是她靠着能安抚心灵的安魂曲拯救了很多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牧师,其中就包括已经准备殉教的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永远记得当时的莎伦主教是如何慈爱地看着自己,悦耳空灵的安魂曲抚平了她灵魂的空虚和焦躁,听着听着她忍不住眼前一片模糊,手里的匕首慢慢放下,被莎伦主教轻柔地接了过去。
现在莎伦主教同样用那双饱含慈爱的眼睛看着自己,对于犯下如此大错的自己既没有训斥也没有责怪,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一个解释。
伊丽莎白在这样包容关爱的眼神里忍不住自惭形秽,痛哭着跪坐在地上把最近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深刻地忏悔着自己叛教的罪行:“都是我的错,莎伦主教。是我的信仰不够坚定……”
伊丽莎白本以为莎伦主教会大发雷霆,然后自己这样严重的叛教行为就会被她判处死刑以儆效尤,没想到预想中的斥责和惩罚通通没有发生,莎伦主教看上去也十分冷静:
“你是说,你能从那只海螺壳里听到神奇的咒语?念动那些咒语就会有净化诅咒的效果?”
“是的……主教大人……”伊丽莎白低头啜泣:“但是那位亡灵教会的神使说因为这是冥神大人的咒语,所以不能用来净化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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