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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微言,我忽然现,”梁暮默默移开目光,“你有点中二。”
虽然听不懂这个词,但他能感受到语气里的嫌弃之意。
“我不会添乱。”他极力推荐自己,“更不会拖你后腿,真的!你相信我……”
“冉微言。”
他像被掐住声音,后面的话戛然而止,眼底的恐慌仿佛要溢出来。
那种即将被独自留下的巨大不安,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不想再回到那个在混沌黑暗中,只靠编织幻梦坚持下去。
梁暮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伸出手,不是去碰他的脸,而是覆在了他紧握的拳头上。
冉微言的手很凉,还在抖。
“我没有小瞧你,只是这次不带你去,下次好吗?”
“为什么这次不行?”
梁暮无奈地说:“你太瘦了,再养养。”
冉微言反手急切地抓住她的手指,攥得很紧,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
“可是万一你不回来了呢?”
“你少乌鸦嘴,”梁暮用另一只手,屈指在他额头弹了一下,“我说了会回来,就会回来。”
她看着他惶然不安的眼睛,补充道:“你只要记住按时吃饭,然后在家等我。”
最后这句话,奇异地起到了安抚作用。
冉微言眼中的恐慌被冲淡了些许,指尖慢慢摩挲着她的指节,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和承诺。
“那你一定要回来。”他低声说。
不是请求,更像是一句固执的要她必须遵守的咒语。
“嗯。”梁暮应了。
“早点回来。”
“尽量。”
“那……”他重新垂下眼,睫毛遮住了眸底所有翻腾的情绪,“我在家,等你。”
这话说得乖顺,可梁暮听出了底下那股被强行压下去的不安和焦灼。
他似乎笃定地认为,她会离开。
半个月前的记忆忽然浮现脑海,冉微言在隔离区问她会留下来吗。
难不成那个奇怪的梦里,她没再回来?
梁暮扭头看向手机,想起麦冬的特意嘱咐,或许到时就会知道答案了。
接下来的时间,冉微言几乎成了梁暮的影子,偏执地跟随在她身旁旁,牵着手不肯放。
以致于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梁暮就得无奈请求他暂时松开。
出前的那个晚上,梁暮检查着背包。
冉微言蹲在旁边,把她早已理好的急救包又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再一样样放回去。
梁暮没阻止他,任由他做着这些无意义的整理,直到他终于拉好急救包的拉链,抬起头看她。
“只是外出搜寻物资。”她心想又不是生离死别。
冉微言往前倾了倾身,额头抵在她的膝盖上,没有回应。
“睡吧!”她说,“明天我就走了,记得我说的话。”
“嗯。”
他闷闷地应着,却没有立刻起来。
就在梁暮准备再次出声催促,小腿忽然被他用力抱住。
下一秒他猛地起身,梁暮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已被他扛在了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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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陷进柔软的床铺,她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里回过神来,阴影已经笼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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