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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很大,工地尽头的铁丝网被吹得哗啦作响。沈无惑扶着阿阴往前走。脚下一滑,踩碎了一块玻璃,声音在空地上格外刺耳。
阿星走在最后,背包太沉,肩膀早已酸痛。他抬头望天,月亮被云遮住一半,像缺了一口的饼。
“师父。”他小声问,“我们真要进那种地方?刚才那石碑上写着‘生人止步’,不是吓人的吧?”
沈无惑没有回头:“你要是不想去,现在可以回去。”
“我不是怕。”阿星赶紧解释,“我只是觉得……太巧了。红姑刚派人来命馆闹事,这边就出现七棺阵。我们一出门就被堵,是不是有人盯着我们?”
“废话。”沈无惑冷笑,“你以为李伯为啥半夜翻墙?人家早就知道我们要走这条路。”
她一直把手搭在阿阴的手腕上。阿阴的脉搏微弱,跳一下停一下,仿佛随时会断。
阿阴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表示自己还能撑住。
他们刚走出几步,阿星忽然看见右边草丛动了一下。
他立刻转身,举起桃木剑:“谁?”
没人回答。
可刚才那片草明明没有风,却分明晃了。
“别自己吓自己。”沈无惑低声说,“你现在看到什么都不能信。这一带地气混乱,眼睛容易出错。”
话音未落,左边又传来动静。
三道黑影贴着地面掠过月光,度快得不像活物。
阿星咬牙冲上去就是一剑。
“铛——!”
剑尖撞到东西,反弹回来,整条手臂都麻了。那黑影连晃都没晃,直接钻进灌木深处。
“操。”他甩了甩手,“打不着?这到底是什么?”
沈无惑从布包里取出六枚铜钱,手指一弹,铜钱落地围成一圈。
“八卦阵,起。”
罗盘指针猛地一抖,指向东北角。
“不是鬼,也不是人。”她说,“是怨气凝成的影子。有人用死人的恨意炼成了武器。”
“谁干的?”阿星喘着气问。
“还能有谁?”她冷笑,“地头蛇呗。懂点邪术,在这儿设了埋伏。”
黑影越来越多,围着他们打转,既不靠近铜钱圈,也不离去。
“它们在等。”沈无惑眯起眼,“等我们先耗尽力气。”
阿星擦了把汗:“那我们不能停在这儿,得走。”
“走不了。”她摇头,“你没现吗?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这些影子扰乱了方向感,我们被困住了。”
她蹲下身,用朱砂笔在中央画符。笔尖划破手指,鲜血混入符中。
火光一闪,符纸燃起,冒出黄色火焰。
周围的黑影同时后退半步。
“果然。”她站起身,“它们怕活人的血。可惜我不能多流,否则直接烧了它们。”
阿星听得心慌:“你是说……要用自己的血?”
“不然呢?”她瞥他一眼,“你想用眼泪度它们?”
正说着,头顶传来低低的声音,像是有人哼歌,却又听不清唱什么。
阿星耳朵一紧:“这声音……怎么像我妈叫我吃饭?”
“闭嘴。”沈无惑厉声道,“那是假的。你妈早去海南养老了,去年中秋还给我寄了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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