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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主攻。”她把账本推回抽屉,“是告诉他们——别等了,我这就出门。”
阿星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邮局老张那儿还有封你的信。他说没写寄件人,不敢送。”
沈无惑动作一顿:“现在呢?”
“今早我路过,看见他把信塞进自行车筐里,准备骑车来。”阿星说,“估计快到了。”
她没说话,只将黄布包重新系紧,系扣绕了两圈,打了个死结。
李伯低头看着手中空信封,悄悄把那根灰白羽毛捻进袖袋。
阿星蹲回门槛边,伸手去碰那三枚铜钱。
指尖刚挨上,铜钱忽地一颤。
他缩手:“哎?”
沈无惑回头:“怎么?”
“它刚才……动了一下。”阿星指着中间那枚,“就一下。”
她走过去,没碰铜钱,只俯身凝视。
三枚铜钱静止不动。
她直起身,从包里摸出三枚新铜钱,放在阿星手边:“换。”
阿星愣住:“为啥?”
“旧的沾了‘止’气。”她说,“新的带‘震’气。”
阿星拿起新铜钱,掂了掂:“沉。”
“震为雷。”她转身走向后院,“雷不劈人,但会劈树。树倒了,藏在树后的人都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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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跟在后面:“您打算几时出?”
“今晚。”她说,“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好跟人讲道理。”
阿星举手:“师父,讲道理带符纸吗?”
“带。”她掀开后院门帘,“带朱砂笔,带罗盘,带铜钱,带《禁术》残卷——不带废话。”
后院艾草盆还在原地,叶子蔫了半边。
她伸手,并未触碰叶片,只将花盆端起,转身往外走。
阿星追上来:“师父,你刚不是说让我搬?”
“你搬,叶子会掉。”她说,“我搬,根不会断。”
阿星哦了一声,低头看自己手心:“那我干啥?”
“守馆。”她说,“我走后,命馆照常开门。谁来算命,你按我教的流程走;谁问我在哪,你就说——”
“说啥?”阿星仰起脸。
“说我在山里,给人改命。”她把艾草盆放进屋角,“改完就回。”
李伯忽然开口:“沈先生,家师信中说‘携《禁术》残卷为凭’……您真要带去?”
沈无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他敢写,我就敢带。”
李伯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问。
阿星蹲在门槛边,把三枚新铜钱排成一排,又用手拨弄一下,让它们歪一点。
沈无惑站在门内。红灯笼刚挂稳,光影晃在她左眼朱砂痣上,像一小滴没干的血。
她抬手,将木簪扶正。
门外传来自行车铃声,由远及近。
阿星抬头:“来了。”
沈无惑没动。
李伯往前迈了半步,又停住。
阿星盯着那三枚铜钱,忽然伸手,把中间那枚翻了个面。
铜钱落地,正面朝上。
她抬脚,踩在门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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