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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卧房内传来摇铃声,两人赶忙收拾东西。过去时,千漉还给了秧秧一个眼神,那眼里明显写着“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秧秧回过来一个佩服的目光。
两人至卧房,推门而入。
主卧房隔着一架落地大插屏,隔开内外视线。里面只点着一盏瓷灯,光影昏黄朦胧,影影绰绰地映出两个人影。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其中一个似坐在床沿,另一个正朝外走来。
秧秧端着银盆,绕过屏风一侧,先进去了。
千漉倒好热水,正要端起,脚步声渐近,一个高大的影子笼罩了自己,她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热之气。
“放着吧。”来人声音清又凉。
千漉说了声是,侍立在一旁,余光瞥见崔昂拿起素绫帕子,浸了浸水,轻轻一绞,往胸前拭去。
方才私下里,也就是在秧秧这个实诚小丫头面前,才敢那样调侃崔昂。
她跟秧秧认识五年了,知道她不会说出去。
到了正主面前,千漉就规规矩矩不敢妄动了。
崔昂立在她一步之前,素白杭绸寝衣半敞着,露出脖颈到腹部的线条。
是年轻、精瘦的身体。
皮肤白皙,锁骨与肋骨的轮廓隐约可见。
偏文瘦的类型,不过目测应该是有腹肌的。
年轻的身体因方才的活动微微发热,皮肤覆着一层薄汗。
崔昂擦了几下。千漉站在一旁,原先那股腥热气渐渐散去,转而袭来一缕极淡的、似花蜜般的清甜。
咦,这是什么味道?
千漉快速瞄了一眼。
这时,帕子被丢入银盆,扑通一声,溅出小小的水花。
千漉脸颊一湿,吓了一跳,随即感到头顶一道目光落下,似箭,分外沉重迫人。
千漉心中顿时生出不详的预感。
紧接着,头顶上方传来更加迫人的声音。比方才的凉更添了几分冷。
“出去。”
简短,带着明显的不悦。
里头的动静也停了。
千漉这回不敢乱看了,低着头,道了声是,匆匆出去了。
里头服侍少夫人擦身的秧秧吓得手一滞,心想,少爷怎么突然让小满出去了,小满做错什么了吗?不禁心头惴惴,动作愈发小心,呼吸都不敢重了。
“郎君,怎么了?”
成婚才一月,彼此之间还不熟悉,崔昂自然不会同卢静容说,你那丫头目光放肆,令我不喜。若是在他自己书房里,这样的下人早就被斥退,再不许进屋。
但那丫鬟是新婚妻子的陪嫁,过门才一月就这么做,无异于打卢氏的脸。
崔昂便压下了心头那点不快,走回去,只道:“无事,你歇下吧,我回了。”
卢静容点了点头。
秧秧服侍卢静容睡下,回耳房,关上门。千漉坐在墙角的矮案边,案上燃着一盏油灯,她正撑着腮,对着一本书出神。
秧秧见千漉表情有几分郁闷,挨着坐过去,问道:“小满,刚才怎么了?少爷为何让你出去?”
可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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