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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妤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季思寒那句冰冷的“是我”,以及随后揭开的、关于裴司蘅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动机,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将她心中所有混乱的、不切实际的念头,瞬间冻结、击碎。
她不是傻子,只是被保护得太好,过于天真。
当那层由自我欺骗和外界假象构筑的薄纱被无情扯下,露出的真相丑陋得让她几欲作呕。
裴司蘅……那个曾经像甩不掉的影子一样缠着她,又突然用冷漠将她推入冰窖的男人,竟然是为了扫清追求她的“障碍”,就不惜亲手导演一场毁掉裴雪蘅、重创自家企业的戏码?!
这已经不是偏执,这是丧心病狂!
一股强烈的后怕和恶心感涌上心头。
她之前那些因他“冷落”而产生的不安、失落,甚至那一丝可笑的“担忧”,此刻都变成了巨大的讽刺。
她就像个傻子,差点就掉进了一个疯子精心编织的、以爱为名的陷阱里。
她想起自己竟然还傻乎乎地去为这个疯子向季思寒求情,脸上就一阵火辣辣的烧灼感,那是羞耻,也是愤怒——对自己愚蠢的愤怒,对裴司蘅利用和欺骗的愤怒。
最后一丝对裴司蘅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妙情愫,在这一刻,彻底幻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醒的、冰冷的恐惧和厌恶。
她终于明白季思寒为什么让她离裴司蘅远点,那不是出于兄长的控制欲,而是最清醒的保护。
一个连至亲和自己家族都可以随意牺牲的人,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与季思妤的幻灭和清醒相反,裴司蘅正处在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般的狂怒和兴奋之中。
季思寒的反击精准、狠辣,招招致命,确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裴氏和他个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裴景行的斥责,董事会的压力,股价的持续下跌,都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
然而,这种极致的压力,非但没有压垮他,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那股不顾一切的疯狂和毁灭欲。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眼睛因为连续熬夜和高度紧张而布满血丝,嘴角却噙着一丝扭曲而兴奋的笑容。
“……好,很好!”
他盯着屏幕上季氏集团不断飘红的股价,声音沙哑地低语:“你想玩死我?”
“那就看看,谁先玩死谁!”
他不再试图去弥补那些被季思寒攻击的漏洞,那太被动了。
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用更猛烈、更不计后果的方式,将战火直接烧回季氏的核心!
“启动‘毒丸’计划。”
裴司蘅对着电话那头的心腹,冷冷地下达指令,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不惜一切代价,收购市场上所有能买到的季氏流通股,尤其是那几家小股东手里零散的股份!”
“资金不够,就去抵押我在海外的所有资产!”
“去借!”
“用最高的杠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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