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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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琉璃厂闲逛遇碰瓷宣德炉竟是上周造（第2页）

眼看一千五百大洋的银票就要递过去了。

李采臣站在人群外头，眯着眼睛，死死盯着那尊宣德炉。

在他的“雷眼煞瞳”里，万物皆有“气”。真的古董，那是经过岁月沉淀的，上面会有厚重的、温润的宝光，那是人气的滋养。

但这尊炉子……表面上看着宝光四溢，可在那层宝光底下，却隐隐透着股子燥热的火气，那是刚出炉不久的新东西才有的“贼光”。而且，在那炉底的款识处，还有一丝极淡、极阴的黑气，就像是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土腥味。

“有点意思。”李采臣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碰了碰身边的耿彪，“彪子，学着点。这手艺，绝了。连气都能造假，这要不是碰上我这双招子，神仙也得打眼。”

眼看骗局就要得逞，李采臣哪能放过这种“行侠仗义”（其实是想捞点外快）的机会？

“慢着！”

一声炸雷般的大喝，把掌柜的手里刚拿出来的银票都吓得哆嗦了一下，掉在了地上。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扛着蓝布大棒子的年轻人，像分开波浪一样分开了人群，大步走了进来。

“咣当——”

李采臣走到柜台前，把肩上那根量天尺往地上一竖。那沉闷的巨响，震得博古斋多宝格上的瓷器都跟着乱颤，出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叮当”声，那铜炉都在柜台上跳了一下。

“这位爷……您……您这是？”掌柜的吓得脸都白了，看着这凶神恶煞的主儿，以为是来抢劫的。

李采臣没搭理掌柜，而是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唐先生。他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在铜炉上弹了一下。

“当——”

声音清脆，余音绕梁。

“掌柜的，先别急着掏钱。我瞧瞧，这可是好东西啊。”李采臣一脸的赞叹，仿佛是个行家，“这皮壳，这包浆，啧啧，没个几百年下不来啊。”

那唐先生警惕地看着李采臣，尤其是看着那根吓人的大棒子，心里有点毛。但听他说是好东西，也不好作，只能哼了一声，挺直了腰杆：

“算你识货。这位壮士也是行家？”

“略懂，略懂。”李采臣嘿嘿一笑，突然话锋一转，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过嘛……依我看，这可不是宣德年间的物件。”

掌柜的一愣，那唐先生也是一惊，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遇上真行家了？

掌柜的赶紧问道：“哦？这位爷眼力毒，那您说是哪个朝代的？难道是……更早的？”

李采臣煞有介事地凑近了看看，又用鼻子闻了闻，然后抬起头，看着众人，一脸笃定地说道：

“我看这包浆，这火气，还有这股子味儿，倒像是……周朝的。”

“周朝？！”

周围一片哗然。宣德炉是明朝的，这怎么还给看到周朝去了？这也太离谱了吧！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有个看热闹的读书人忍不住调侃道：“这位仁兄，周朝分西周和东周，您看这是西周的，还是东周的？”

全场瞬间安静，都等着李采臣的高论，想看这莽夫怎么出丑。

只见李采臣直起腰，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出了那句惊世骇俗的断语：

“我看这他妈像是——上周的！”

“噗——！”

人群里瞬间喷倒了一片，紧接着就是哄堂大笑。

那唐先生脸都绿了，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李采臣骂道：“你！你个野蛮人！竟敢消遣大爷！我不卖了！这生意我不做了！”

说着，他抱起铜炉转身就要跑，脚步那叫一个快。

“想跑？给我回来吧！”

李采臣哪能让他溜了？大手一伸，一把就抓住了那唐先生的手腕，跟铁钳子似的，捏得他骨头咔咔响。

“既然是‘上周’刚出炉的宝贝，火气还没退干净呢，这就想拿走？我看这炉子跟我也挺有缘，不如……让我也听听响儿？”

李采臣另一只手劈手夺过那个“宣德炉”，高高举起！

“你要干什么？！这是古董！碰坏了你赔得起吗！这可是两千大洋啊！”唐先生尖叫，嗓子都破音了，拼命想要抢回来。

“听听响儿！”

李采臣根本不废话，他抡圆了胳膊，照着那根竖在地上的量天尺，就把那尊“价值连城”的宣德炉给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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